“黑风卷地雨敲窗,
好汉提刀夜未央。
莫道荒村无是非,
蛛丝马迹露锋芒。”
这诗是不是有股子江湖气?这可是当年灵隐寺门的王老道传下来的,专说那些深夜探案、侠肝义胆的故事。今儿个咱这段书,就跟这诗里的“黑风”“荒村”“好汉”全对上了,半点儿不掺假。
话说南宋高宗年间,临安府那叫一个繁华,十里秦淮灯红酒绿,御街之上车水马龙。可繁华背后总有阴影,离临安府三十里地的凤凰山就藏着不少蹊跷事。这凤凰山不高,却林深树密,山脚下便是赫赫有名的灵隐寺。提起灵隐寺,谁不知道那位济颠和尚?此人头戴破僧帽,脚穿烂草鞋,身上那件僧袍补丁摞补丁,整天揣着个酒葫芦,不是在酒馆里酣醉,就是在市井间疯跑,嘴里还念叨着“南无阿弥陀佛,酒肉穿肠过”。可您别瞧他疯疯癫癫,真要是遇上妖魔鬼怪、奸人恶事,他那把破蒲扇一摇,保准化险为夷、沉冤得雪。江湖上有句顺口溜:“济公一笑,妖邪难逃;济公一怒,恶霸求饶。”这话可不是虚的。
今儿个咱的主角,不是这位活罗汉济公,而是他座下最得力的两个徒弟——雷鸣和陈亮。这二位可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,镇江府的乡亲们提起他们,没有不竖大拇指的。咱先说说雷鸣,此人身高八尺有余,膀大腰圆,一张国字脸,浓眉大眼,声如洪钟,走在大街上,那气势能吓得小贼躲进胡同不敢出来。他最拿手的兵器是一对八棱紫金锤,这对锤子每个足有三十斤重,寻常人提都提不动,他却能舞得上下翻飞,泼水不进。性子嘛,就跟他的锤子似的,又刚又急,一点就炸,遇见不平事,不等别人开口,他先撸袖子冲上去了。
再说说陈亮,跟雷鸣站在一块儿,那是另一番模样。他身形修长,面如冠玉,眉清目秀,倒像个读书人。可别被他这模样骗了,他腰间那把亮银盘龙剑可不是摆设,剑法那叫一个精妙,快如闪电,准如流星,二十多个壮汉近不了他的身。更难得的是,陈亮心思细腻,观察入微,别人瞧着平平无奇的事儿,他能从中看出破绽;别人听着顺理成章的话,他能听出弦外之音。要是说雷鸣是冲锋陷阵的猛虎,那陈亮就是运筹帷幄的谋士,俩人一文一武,一急一稳,搭配得那叫一个天衣无缝。
有人要问了,这二位好汉怎么拜了济公为师?这里头还有段故事。前两年,雷鸣和陈亮在镇江府得罪了当地的恶霸,那恶霸勾结官府,给他们安了个“通匪”的罪名,关进了死牢,只等秋后问斩。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济公云游到镇江,听闻了此事,当即就去了知府衙门。那知府正陪着恶霸喝酒呢,见济公疯疯癫癫闯进来,正要发作,济公拿起酒壶一饮而尽,然后蒲扇一摇,变出了恶霸勾结土匪的证据。知府吓得魂飞魄散,赶紧放了雷鸣和陈亮。二人死里逃生,感念济公的救命之恩,当即就拜了他为师,跟着他在灵隐寺修行。
按说经此一劫,该安安分分在寺里念佛打坐了,可这二位天生就是劳碌命,闲不住。这日天刚蒙蒙亮,俩人就背着包袱准备下山,想去临安府买点香烛,顺便瞧瞧市井热闹。刚走到寺门口,就见一个老头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,手里还提着个布包,满头大汗,脸色惨白,一见到守门的小和尚就“扑通”跪下了,哭着喊:“圣僧救命啊!求圣僧救救我们孙家堡的人吧!”
这老头就是孙家堡的村正孙老栓,今年七十多岁了,平日里身子骨还算硬朗,今儿个却急得连路都走不稳了。雷鸣和陈亮见状,赶紧上前把他扶起来。雷鸣嗓门大,一开口震得孙老栓耳朵嗡嗡响:“老丈别急,有话慢慢说!什么事这么急?济公师傅去普陀山讲经了,不在寺里,有俺们哥俩在,天塌不下来!”
孙老栓抹了把眼泪,喘了口气,这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。原来,孙家堡是个不大不小的村子,村里大多姓孙,靠着村后的月牙河种地打鱼,日子虽说不富裕,倒也太平。可就在半个月前,村里出了件怪事。那天半夜,守村的老孙头提着灯笼巡村,走到村西头的破河神庙时,突然听见庙里有“呜呜”的哭声。老孙头也是个胆大的,以为是哪家孩子迷路了,就走了进去。这一进去不要紧,吓得他魂飞魄散——庙地上躺着一具男尸,穿着上好的绸缎衣裳,胸口插着一把短刀,鲜血染红了身前的土地,早已没了气息。
老孙头连滚带爬地回了村,把这事一说,村里立刻就炸了锅。有人说这是河神发怒,收了外人当祭品;有人说这是山精作祟,半夜出来害人;还有人说这是劫道的江湖人杀了人,抛尸到了破庙。一时间,村里人心惶惶,天一黑就家家户户关门闭户,连狗都不敢叫了。孙老栓是村正,得为全村人的性命负责,赶紧派儿子孙二柱去临安府报案。可那临安府的李知府是个出了名的“糊涂官”,一听孙二柱说“尸体不见了”,当即就拍了桌子,骂他“胡言乱语,扰乱公堂”,还让人打了他二十大板,把他赶了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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