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二虎应了一声,拿起院角的葫芦瓢舀了一瓢井水,“咕咚咕咚”灌了几口,又用凉水洗了把脸,顿时觉得清爽了不少。他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,刚端起碗,舀了一大口玉米粥送到嘴边,就听见院门外传来“哐当”一声,有人一脚踹开了院门。紧接着,三个身影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,为首的正是陈歪嘴,他穿着一身捕快制服,腰间挂着刀,身后跟着两个同样穿着捕快服的衙役,手里还提着水火棍,脸上带着倨傲的神色。
陈歪嘴一进院子,三角眼就滴溜溜地把院子扫了一圈,最后落在孙二虎身上,撇着歪嘴,阴阳怪气地说道:“孙二虎,别光顾着吃啊,有大生意找你呢。咱家雷爷瞧得上你家这破宅子,赏你五十两银子,限你三天之内搬出去,把地腾出来给雷爷盖院子,不然啊,别怪哥们儿我不客气!”他一边说,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银子袋,“啪”地一声拍在石桌上,银子袋滚了滚,掉出几两碎银子,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。
孙二虎一听这话,手里的饭碗“啪”地一声放在石桌上,粥都溅了出来。他猛地站起身,粗黑的眉毛拧成了疙瘩,眼睛瞪得像铜铃,声音洪亮得像打雷:“陈捕头,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这是我孙家三代传下来的祖宅,我娘还在这儿住着,是我们孙家的根!别说五十两,就是五百两、五千两,我也不能卖!”
老母亲张氏也吓了一跳,手里的碗差点掉在地上,她连忙拉了拉孙二虎的衣角,小声说道:“二虎,别冲动,有话好好说。”她知道雷陈二人的厉害,生怕儿子惹祸上身。
陈歪嘴见孙二虎敢顶撞自己,先是愣了一下,随即冷笑一声,三角眼眯成了一条缝,歪嘴撇得更厉害了:“孙二虎,给你脸你不要脸是吧?你当这五十两银子是那么好拿的?咱家雷爷能屈尊降贵给你银子,那是抬举你,给你脸了!你要是识相点,拿着银子赶紧找个地方安家,还能落个安稳;要是不识相,哼,别说银子了,到时候连命都保不住,信不信我随便给你安个‘通匪’的罪名,把你抓进大牢,打个半死不活!”
他身后的两个衙役也跟着起哄,其中一个瘦高个的衙役掂了掂手里的水火棍,恶狠狠地说道:“小子,别给脸不要脸,陈头儿的话你也敢不听?不想活了是吧?”
孙二虎本就是个直性子,最受不得别人威胁,更何况对方要抢自己的祖宅,还要害自己的家人。他顿时火冒三丈,怒火从胸口“噌”地一下窜到了头顶,一把撸起袖子,露出了胳膊上结实的肌肉,上面还带着干活时留下的伤疤。他指着陈歪嘴的鼻子,大声吼道:“我告诉你陈歪嘴,别以为你是个捕头就能仗势欺人!这官是为民做主的,不是让你用来欺压百姓的!这宅子是我孙家的祖宅,我娘在这儿住了一辈子,我死也不会搬!今天我倒要看看,你们能把我怎么样!”
两个衙役见状,顿时恼羞成怒,提着水火棍就想上前逞凶。那瘦高个衙役率先冲了过来,嘴里骂道:“好你个刁民,还敢顶嘴!看打!”说着就举起水火棍朝孙二虎的肩膀打去。孙二虎常年干力气活,身强力壮,反应也快,他侧身一闪,轻松躲过了这一棍,紧接着伸手抓住了水火棍的另一端,轻轻一用力,瘦高个衙役就被拉得一个趔趄,差点摔倒。另一个矮胖的衙役见状,也举着棍子冲了上来,孙二虎抬腿一脚,正踢在他的膝盖上,矮胖衙役“哎哟”一声,抱着膝盖蹲在了地上,疼得龇牙咧嘴。
陈歪嘴一看硬的不行,心里咯噔一下,他知道孙二虎力气大,真打起来,自己带来的这两个衙役根本不是对手。他眼珠一转,计上心来,脸上的凶相收敛了些,换上一副阴恻恻的表情,说道:“好小子,有骨气!有种!咱们走着瞧!我倒要看看,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!”说完,他瞪了地上的两个衙役一眼,“没用的东西,还不快起来走!”两个衙役狼狈地爬起来,跟着陈歪嘴灰溜溜地走了,临走时,陈歪嘴还回头恶狠狠地瞪了孙二虎一眼,那眼神里的怨毒,让人不寒而栗。
孙二虎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,胸口还在剧烈起伏,老母亲张氏连忙拉着他的手说道:“二虎啊,这可怎么办啊?雷霸天和陈歪嘴都不是好惹的,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,要不……要不咱就搬吧?”孙二虎摇了摇头,眼神坚定地说道:“娘,不能搬!这是咱的根啊,搬了就再也回不来了。您别担心,我身强力壮,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。”他嘴上这么说,心里却也泛起了嘀咕,知道陈歪嘴肯定会报复,可他没想到,对方的报复来得这么快,这么狠。
第二天夜里,月黑风高,天空中乌云密布,把月亮和星星都遮得严严实实,整个常山县都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,只有几声狗吠偶尔打破寂静。孙二虎忙活了一天,累得够呛,躺在东厢房的床上,不一会儿就发出了均匀的鼾声。老母亲张氏住在西厢房,也早就睡熟了,院子里的老槐树在夜风中轻轻摇曳,发出“沙沙”的声响。
约莫三更时分,孙二虎突然被一阵“噼里啪啦”的爆裂声惊醒,还夹杂着“呼呼”的风声和隐约的喊叫声。他猛地坐起来,揉了揉眼睛,只觉得一股浓烟从门缝里钻了进来,呛得他直咳嗽。他心里一惊,连忙爬起来,冲到门口,一把拉开房门——好家伙,眼前的景象让他魂飞魄散!西厢房的屋顶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,火光冲天,把整个院子都照得通红,滚滚的浓烟像一条黑色的巨龙,直冲云霄,木头燃烧的“噼啪”声和房梁断裂的“嘎吱”声不绝于耳。
“娘!娘!”孙二虎大喊一声,脑子里一片空白,只剩下一个念头:救娘!他顾不上穿鞋子,赤着脚就往西厢房冲,刚跑到门口,就被一股灼热的气浪逼得后退了几步,头发都被烤得发焦。西厢房的门已经被大火烧得变形,根本打不开。孙二虎急得双眼通红,环顾四周,看到院角有一把劈柴用的斧头,他冲过去抄起斧头,用尽全身力气朝房门砍去,“哐当”一声,门板被砍出一个缺口,火苗从缺口里窜了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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