济公摇了摇破蒲扇,轻轻一挡,那把锈迹斑斑的刀就被蒲扇缠住了,怎么拔都拔不出来。“高镖头,动刀动枪的多伤和气啊!我知道你不是杀人凶手,你只是替人背锅罢了,何苦这么拼命呢?”济公收起笑容,语气严肃了几分,“你老实说,这人头是谁让你送的?是不是给了你好处,又拿你的把柄要挟你了?张大户家的玉如意,是不是也在他手里?你要是说了实话,我保你没事;你要是再嘴硬,等官府定了你的罪,砍了你的脑袋,可就没人能救你了!”济公的话,字字句句都戳在高奎的心上,让他心里直打鼓。
高奎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这疯和尚怎么什么都知道?他看着济公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,只觉得心里的秘密都被看穿了,浑身不自在。其实他根本就没杀李四,这人头是昨天后半夜送到镖行的。当时他正在睡觉,就听见镖行的大门“哐当”一声被撞开了,一个蒙面人提着个木盒走了进来,手里还拿着把明晃晃的刀。那蒙面人扔给他五百两银子,说让他第二天把这木盒送到知府衙门,就说是自己抓住江洋大盗李四杀了,送人头邀功。高奎本来不想干这种事,可那蒙面人说了,他手里有高奎当年在绿林道上抢劫杀人的证据,要是不答应,就把证据送到官府,到时候高奎就得掉脑袋。高奎心里清楚,当年的事要是败露了,别说镖行保不住,自己的小命也得没了。他左思右想,没办法,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,拿着银子,提着木盒,今天一早就来官府了。这会儿被济公点破,高奎心里又怕又急,额头上都冒出冷汗了。
济公见高奎脸色变了,知道自己说中了,又接着说:“我知道你有难处,受人要挟身不由己。那蒙面人是不是左脸上有个疤,跟条蜈蚣似的,从眼角一直到嘴角?说话声音粗哑,跟破锣似的,还总爱咳嗽?”高奎眼睛一亮,跟见了救星似的:“对啊!济师父,您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?就是他!他蒙着脸,只露出半张脸,我就看见他左脸上有个蜈蚣疤,说话声音也跟您说的一样!”济公嘿嘿一笑,喝了一口酒葫芦里的酒,抹了抹嘴:“我不光知道他左脸有疤,还知道他叫周三,外号‘疤脸狼’,是你当年的拜把子兄弟!你们俩当年一起在绿林道上混,抢了一票大的,分赃的时候,他觉得你多分了他五百两银子,心里怀恨在心,就偷偷离开了,这些年一直躲在杭州府城里。这次他偷了张大户家的玉如意,正好被李四撞见了,他怕李四泄露出去,就杀了李四,然后想了个毒计,让你把人头送到官府,借官府的手除掉你,一来报当年的分赃之仇,二来还能让自己逍遥法外,对吧?”
原来这周三和高奎早年都是绿林道上的悍匪,两人拜了把子,高奎是大哥,周三是二弟。十年前,他们俩联手抢劫了苏州府的一个大盐商,抢了十万两白银和不少珠宝。分赃的时候,高奎觉得自己是大哥,又出力最多,就多拿了五百两银子。周三本来就心胸狭窄,见高奎多拿了,心里就不痛快,觉得高奎不把他当兄弟。后来他偷偷把高奎的一份银子藏了二百两,被高奎发现了,两人大吵一架,差点打起来。周三心里怀恨在心,当天晚上就带着自己的那份银子偷偷离开了,从此杳无音信。高奎以为他早就离开江南了,没想到他一直躲在杭州府城里,还干起了偷鸡摸狗的勾当。这次周三偷了张大户家的玉如意,半夜正想溜走,没想到撞见了在附近闲逛的李四。李四也是个泼皮无赖,平时就靠偷东西过活,他认出了周三,也看见了玉如意,就想敲诈周三一笔。周三怕事情败露,趁着李四不注意,一闷棍打在他后脑勺上,把他打死了。打死李四之后,周三心里也慌了,怕官府查到自己头上,就想到了高奎,想嫁祸给他。他知道高奎当年的把柄,就拿着证据要挟高奎送人头,这样一来,既能除掉高奎报当年的仇,又能让官府以为李四是高奎杀的,自己就能高枕无忧了。
高奎听济公说完,气得浑身发抖,一脚踹在旁边的柱子上,柱子都震得掉了块漆。“这狗娘养的周三!当年我就不该饶了他!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害我,简直是狼心狗肺!”高奎越说越气,眼睛都红了,“济师父,您可得帮我啊!我要是被官府杀了,就成了冤死鬼了!只要能除掉周三那个奸贼,洗刷我的冤屈,我以后再也不做打家劫舍的勾当了,好好开我的镖行,多做善事,修桥铺路,接济穷人,您看怎么样?”高奎说着,就要给济公磕头,被济公一把拦住了。
济公满意地点了点头,拍了拍高奎的肩膀:“这才像话!知错能改,善莫大焉!”然后他转向王大人,笑嘻嘻地说:“王大人,您看啊,这高奎虽然以前做过坏事,但这次确实是被周三陷害的,也是个受害者。咱们不如就放了他,让他带路,咱们去抓周三。这样一来,既能找回张大户家的玉如意,又能抓住真凶,为民除害,还能洗刷高奎的冤屈,一举三得,您看怎么样?”王大人本来就对济公言听计从,这会儿听济公这么一说,连忙点头:“济师父说得是!全听济师父的安排!只要能抓住真凶,找回玉如意,怎么都行!”说着,他连忙吩咐衙役:“还愣着干什么!快给高镖头松绑!”
当下,高奎也不含糊,带着济公、王大人和赵虎一行二十多个衙役,直奔周三的住处。周三的住处就在城南的贫民窟里,一个不起眼的小巷子深处,是一间破旧的小院,院墙都是用土坯垒的,都快塌了。高奎走到院门前,一脚踹开那扇破旧的木门,“哐当”一声,木门摔在地上,碎成了两半。“周三!你个狗娘养的!给我出来受死!”高奎扯着嗓子大喊,声音在小巷子里回荡。院子里静悄悄的,连个鸡叫狗吠都没有,只有风吹过院墙上的杂草,发出“沙沙”的声音。济公摇摇晃晃走进院子,四处看了看,院子里堆着不少垃圾,墙角还放着几个破坛子,一看就是好久没人打扫了。他走到正屋门前,推了推房门,房门虚掩着,“吱呀”一声就开了。济公走进屋里,看了看,里面乱七八糟的,桌子上放着几个空酒瓶子,地上堆着脏衣服。他嘿嘿一笑,对着床底下喊:“疤脸狼,别藏了!我知道你在床底下呢,尾巴都露出来了,还发抖呢,是不是吓得尿裤子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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