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二柱挑着破砖烂瓦,一路小心翼翼地往前走。路上遇到了几个盘查的衙役,他赶紧放下担子,陪着笑脸说:“官爷,我是余杭城里的泥瓦匠,挑点破砖烂瓦去杭州城里卖,换点粮食吃。” 衙役们上下打量了他一番,见他穿得破破烂烂,脸上全是灰,挑的也都是不值钱的破砖烂瓦,就挥了挥手说:“滚吧滚吧,别在这儿挡道。” 王二柱连忙道谢,挑着担子赶紧走,心里暗自庆幸自己运气好。
一路紧赶慢赶,走了整整一天,终于到了杭州城。杭州城比余杭县热闹多了,街上人来人往,车水马龙,叫卖声、吆喝声此起彼伏。王二柱无心欣赏街景,径直朝着灵隐寺的方向走去。到了灵隐寺门口,他放下担子,整理了一下衣裳,擦了擦脸上的灰,才走进寺庙。
灵隐寺香火鼎盛,前来烧香拜佛的人络绎不绝。王二柱找到门口的知客僧,双手合十,恭敬地说:“大师,麻烦您通报一声,我是余杭县来的,有急事要见济公师父。” 知客僧上下打量了他一番,见他风尘仆仆,脸上还有伤,皱着眉说:“施主,你找济师父啊?可真不巧,他今天一早就出去了,这会儿说不定在山下的‘醉仙楼’酒馆喝酒呢。” 王二柱赶紧问:“大师,您知道醉仙楼在哪儿吗?” 知客僧指了指山下的方向,说:“出了寺庙大门,往南走半里地,就看见那酒馆了,济师父天天在那儿喝酒,掌柜的都认识他。”
王二柱连忙道谢,快步跑出灵隐寺,朝着知客僧指的方向走去。果然,走了没多远,就看见一家酒馆,门口挂着“醉仙楼”的牌匾,牌匾上的漆都有些剥落了,一看就是家老字号。王二柱走进酒馆,四处张望了一下,没看见济公。他正想找掌柜的问问,就听见酒馆门口传来一阵吆喝声:“掌柜的,再给我来一壶烧酒,两斤酱牛肉,记在广亮和尚的账上!”
王二柱顺着声音看去,只见酒馆门口的台阶上,蹲着一个疯和尚。这和尚头戴破僧帽,身穿补丁袈裟,光着脚丫子,手里正拿着一只烧鸡,啃得满嘴流油,油顺着嘴角往下滴,滴在了他的袈裟上,他也毫不在意。旁边几个酒客,嫌他身上臭,捂着鼻子躲得远远的,还有人小声议论:“这不是灵隐寺的济颠和尚吗?又在这儿喝酒吃肉了。” 王二柱一看这模样,心里就有底了,这肯定是济公师父没错了。
那和尚啃完烧鸡,把骨头一扔,正好扔在一个路过的狗身上。狗叼着骨头,摇着尾巴跑了。和尚嘿嘿一笑,又拿起酒壶,对着嘴“咕咚咕咚”喝了几口,抹了抹嘴,说:“好酒!好酒!比广亮那老东西藏的酒好喝多了!” 王二柱赶紧走上前去,“噗通”一声跪在地上,把藏在鞋底的状纸抠出来,小心翼翼地擦了擦上面的泥,双手捧着递过去,哭道:“济师父,您快救救我们余杭百姓吧!”
济公正喝得高兴,突然被人跪下拦住,吓了一跳。他抬起头,眯着眼睛看了王二柱一眼,见他脸上有伤,衣衫破旧,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,也不着急,把烧鸡骨头一扔,接过状纸,随便扫了几眼,又扔回给他,打着酒嗝说:“多大点事,不就是个破县丞吗?值得你哭哭啼啼的?起来起来,先陪我喝两盅,酒一喝,啥烦心事都没了。”
王二柱急得直跺脚,眼泪流得更凶了:“济师父,您不知道啊!那田国本是个活阎王,抢我们的粮,夺我们的钱,打我们的人,还逼死了好几个乡亲!现在又遇上大旱,百姓们都快饿死了,他还趁机摊派香火钱,抢我们的救命粮!您要是再不去,我们余杭百姓就真的活不成了!” 旁边的酒客们听了,都纷纷议论起来,有的说:“这田国本也太过分了,简直是无法无天!” 有的说:“济师父,您就发发慈悲,去救救余杭的百姓吧!”
济公嘿嘿一笑,从怀里摸出个油乎乎的馒头,塞到王二柱手里,说:“哭有啥用?哭能把田国本哭走?哭能让天上下雨?先吃点垫垫,饿肚子可没力气办事。放心,这事儿我管了,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,跑得了田国本跑不了我济颠!明天一早就跟你去余杭。” 王二柱接过馒头,心里一阵感动,这馒头虽然油乎乎的,还有点馊味,可在他看来,比山珍海味还香。他狼吞虎咽地吃起馒头,眼泪却忍不住又流了下来,这是感动的泪,是看到希望的泪。
济公看着他吃馒头,又拿起酒壶喝了一口,对酒馆掌柜的说:“掌柜的,再给我打包两斤酱牛肉,一只烧鸡,记在广亮账上。” 掌柜的无奈地摇了摇头,说:“济师父,您都欠了广亮师父五十多两银子了,再记他账上,他该来找我麻烦了。” 济公拍了拍胸脯说:“怕啥?广亮那老东西有钱,不在乎这几个小钱。再说了,等我从余杭回来,帮他化缘,还他一百两!” 掌柜的没办法,只好给济公打包了酱牛肉和烧鸡。
第二天一早,天刚蒙蒙亮,济公就背着打包的酱牛肉和烧鸡,跟着王二柱往余杭赶。一路上,济公可不安分,东游西逛,看见卖糖画的,就凑过去要一串,还跟卖糖画的师傅说:“师傅,你这糖画画得不行,看我给你画一个。” 说着,拿起师傅的勺子,在糖锅里舀了一勺糖,胡乱画了起来,结果画了个四不像,逗得围观的人哈哈大笑。卖糖画的师傅又气又笑,只好给了他一串糖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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