列位看官,您可听真了,今日咱不聊别的,就说段《济公传》里这段“捡头遭祸、梦里见官”的奇事儿。
守法朝朝忧闷,强梁夜夜欢歌。
损人利己骑马骡,正直公平挨饿。
修桥补路的瞎眼,杀人放火的儿多。
我到西天问我佛,佛说:我也没辙。
这诗听着是不是有点丧气?哎,您别急,这世上的事儿就这般蹊跷,越是看着没辙的坎儿,越有那绝处逢生的戏码。咱这故事,就讲的是那“正直公平挨饿”的实诚人,遇上咱那“佛说没辙”的济颠和尚,最后怎么把死局盘活的新鲜事儿。话说南宋高宗年间,临安府城外三十里地,有个仁和县,这地界虽不比都城繁华,却也是商贾云集、市井热闹。县里头南大街,有户姓周的人家,主人叫周文彬,开着家“周记绸缎庄”,不算大富大贵,倒也衣食无忧。这周文彬啊,论起忠厚老实,仁和县找不出第二个——街坊邻居借银子他从不打借条,乞丐上门讨饭他总给热馒头,就连收布料时人家多算了钱,他发现了都得追二里地给人送回去。可这人也有个毛病,就是缺点心眼,认死理儿,街坊们都亲切又无奈地叫他“周老憨”。他身边跟着个仆人,姓王,小名狗子,听这名就知道是苦出身,爹娘早亡,打小就在周家当差。这狗子脑子活络,眼珠一转就是个主意,手脚也麻利,就是骨子里带着点穷怕了的贪小便宜,买东西总想着多要个零头,收账时偶尔会克扣个三瓜两枣。主仆俩凑一块儿,那真是“憨人配精仆”,天天不是狗子帮周文彬挡了骗子的坑,就是周文彬训狗子不该占那点小便宜,闹出来的啼笑皆非的事儿,能编成一本小册子。
这年秋末,天儿渐渐凉了,树梢上的叶子落得满地都是,踩上去“沙沙”响。周记绸缎庄的冬装布料也见了底,周文彬翻着账本,愁得直挠头:“这眼看就到年关了,要是赶不上进新布料,今年的生意可就黄了。”他本来盘算着自己亲自去杭州府进货,一来能挑些好料子,二来也能盯着账,省得被人蒙骗。可这话刚说出口,狗子就凑了过来,脸上堆着笑,跟只讨喜的小狗似的:“东家,您这金贵身子哪能扛得住路上的风寒啊?您看这风,刮得跟刀子似的,您要是冻着了,家里的生意谁照看?不如我替您跑一趟,您放心,杭州府那几家布庄我都熟,掌柜的见了我都得给几分薄面,保准挑到最上乘的料子,价钱还得比您去便宜两成!”说着,他又凑得近了些,压低声音:“顺便我再给您捎两斤西湖边‘知味观’的桂花糕,那可是贡品级别的,甜而不腻,香得能把魂儿勾走,您在家歇着吃糕,等我把货拉回来,多舒坦!”周文彬本就耳根子软,被狗子这么一哄,再想想杭州府来回几百里的路,确实犯怵,当下就点了头:“行,那你去也行,可得当心点。”说着,他从里屋的箱子里取出五十两银子,用布包了三层,塞到狗子手里:“这是本钱,你拿好了,路上别学人家耍钱,也别乱买那些没用的玩意儿,进完货赶紧回来。”狗子接过银子,揣进贴身处,拍着胸脯保证:“您放心!我狗子办事,比您自己去还牢靠!您就等着吃桂花糕、收好布吧!”
转天一早,天刚蒙蒙亮,鸡刚叫头遍,狗子就挑着个空担子出发了。这小子倒也实在,知道东家信任自己,不敢怠慢,一路紧赶慢赶,晌午时分就到了杭州府。他没先去歇脚,直接奔着常年打交道的“瑞祥布庄”去了。布庄掌柜的见是他,赶紧迎了出来:“狗子兄弟,又来进货啊?周老板最近可好?”狗子也客气:“托掌柜的福,东家好着呢!今儿来,是要些冬装的好料子,最好是苏绣的锦缎,再来些厚实的棉布,您给挑最好的,价钱好说。”掌柜的也不含糊,亲自陪着他挑货,量尺寸、称重量,忙活了大半天,总算把货挑齐了。付了银子,一算账,五十两银子花了四十五两,还剩五两。狗子摸着怀里的五两银子,心里就活泛了——东家只说不让耍钱,可没说不让喝两口啊!这一路赶得口干舌燥,正好找个地方歇歇脚,解解乏。他挑着货,找了家临街的小酒馆,名叫“醉仙楼”,虽说是小酒馆,可酒香却飘出半条街。狗子挑着担子进了门,找了个靠墙角的桌子坐下,把担子往旁边一放,高声喊:“掌柜的,来盘酱牛肉,切得厚实点!再打一壶老白干,要最烈的那种!”掌柜的应着声,不一会儿就把菜端了上来。那酱牛肉切得有手指头厚,色泽红润,散发着酱香;老白干倒在碗里,酒香扑鼻,烈得很。狗子拿起筷子,夹了块牛肉塞进嘴里,嚼得满口流油,又端起碗,抿了一口酒,只觉得浑身的疲乏都散了,美得他直咂嘴。正喝得痛快,就听邻桌两个汉子凑在一起唠嗑,声音压得低低的,可架不住这酒馆人少,狗子耳朵又尖,断断续续就听了个大概。一个脸上带疤的汉子压低声音:“兄弟,你听说没?昨晚黑风岭出了人命案,老惨了,脑袋都让人给砍下来了,扔在路边,官府正到处找那脑袋呢!”另一个瘦高个汉子听了,吓得一哆嗦,手里的酒杯都差点掉了:“可不是嘛!我今早上从黑风岭过,还看见地上一滩血,黑红黑红的,都凝住了,旁边还有些碎衣服片子,吓得我魂儿都飞了,骑着马一路跑,差点摔下来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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