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鸣在江里扑腾了两下,呛了一口水,那水又凉又腥,差点没把他呛晕过去。听见陈亮的喊声,他赶紧挣扎着抓住竹竿。陈亮使出全身力气,脸憋得通红,青筋都爆出来了,一把将雷鸣拉上了岸。雷鸣浑身湿透,冻得瑟瑟发抖,牙齿都在打颤,可他顾不上这些,指着船上喊:“快!快救表兄!那贼子要进去了!”
两人抬头往船上一看,只见那个刀疤脸汉子已经进了前舱,紧接着就听见“啊”的一声惨叫,正是王全的声音。陈亮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,他知道,要是再耽误一秒,王全主仆就没命了。他深吸一口气,往后退了三步,双脚一蹬地面,使出了自己的绝技“鹞子穿云三踪法”。这轻功讲究的是“提气、轻身、纵跃”,只见陈亮的身子像一只大鸟似的,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,直奔船头蹿去。
这一次可比雷鸣运气好,他的脚正好落在了船沿上,稳稳当当的。可还没等他站稳,就听见“呼”的一声,一把钢刀迎面劈了过来,刀风凌厉,带着一股寒气,刮得他脸都疼。陈亮吓了一跳,赶紧往旁边一躲,钢刀“哐当”一声砍在了船板上,火星都溅了起来,在船板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刀痕。
陈亮定睛一看,砍他的正是刚才那个刀疤脸汉子,这汉子瞪着一双牛眼,恶狠狠地说:“哪来的野小子,敢管爷爷的闲事!活腻歪了是不是?”陈亮也不含糊,从腰里拔出单刀,指着那汉子说:“大胆贼寇,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凶杀人,就不怕王法吗?就不怕曹娥孝女显灵,收了你们这些恶人吗?”
那汉子哈哈大笑,笑得前仰后合,眼泪都快笑出来了:“王法?在这曹娥江上,爷爷就是王法!曹娥孝女?那都是骗小孩的玩意儿,还能管得了爷爷?识相的赶紧滚,不然爷爷连你一起宰了,抛尸江底喂鱼,让你跟这两个穷酸一起做伴!”说着,又举刀砍了过来。
陈亮赶紧举刀相迎,“当”的一声,两把刀撞在了一起,发出刺耳的响声。陈亮只觉得胳膊发麻,手里的刀都差点掉在地上,心里暗惊:这贼子力气还真大,比黑风寨的那个李逵还猛!原来这汉子是姜成的侄子姜虎,天生神力,能举三百斤的石头,寻常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。两人在船头打了起来,刀来刀往,打得不可开交,船板被两人踩得“咯吱咯吱”响,好像随时都会散架似的。
再说雷鸣,他爬上岸后,赶紧拧了拧衣服上的水,冻得直打哆嗦。看见陈亮和姜虎打了起来,也急着要上船。可他浑身湿透,衣服又重又滑,试了好几次,刚跳到一半就滑了下来,差点又掉进江里。他急得直跺脚,心里想:这可怎么办?三弟一个人不是那贼子的对手,再耽误下去,三弟也会有危险!
突然,他想起济公说的话:“遇事别蛮干,实在不行就喊我的名字,自有妙用。”雷鸣赶紧双手合十,对着江面大声喊:“师父!济公师父!快来救命啊!表兄和三弟都有危险!”他刚喊完,就觉得脚下一轻,好像有什么东西托着他似的,浑身的寒气也一下子消失了,变得暖烘烘的。
雷鸣心里一喜,知道是师父显灵了。他往后退了两步,猛地一蹿,这次竟然稳稳地落在了船板上,连晃都没晃一下。姜虎正和陈亮打得难解难分,一刀砍向陈亮的肩膀,陈亮赶紧躲闪,就在这空隙,姜虎突然看见又上来一个人,心里有点发慌,大喊:“大哥们,快来帮忙!有野小子闯进来了!”
后舱的帘子一下子被拉开了,冲出三个汉子,个个手持凶器,一个拿斧头,一个拿铁棍,一个拿钢叉,直奔雷鸣而来。为首的那个拿斧头的汉子大喊:“哪来的毛头小子,敢闯我们‘水上煞神’的船,找死!”雷鸣也不含糊,拔出单刀迎了上去。他的武艺比陈亮还要高强,一把镔铁单刀使得是出神入化,“刷刷刷”几下,就使出了一套“追风刀法”,刀光闪闪,快得让人看不清招式,把三个汉子逼得连连后退,根本近不了他的身。
陈亮一看来了帮手,信心大增,手上的刀也更快了,使出了“穿云剑法”,专挑姜虎的要害部位刺去。姜虎虽然力气大,但招式不如陈亮灵活,渐渐有点招架不住了,额头上的汗珠子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,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。
船上的动静惊动了前舱的王全和李福,王全本来被姜虎吓得缩在角落里,听见外面的打斗声,壮着胆子探出头一看,只见两个陌生的汉子正在和船上的贼子打斗,一个刀法迅猛,一个剑法灵活,打得贼子们落花流水。王全心里很是纳闷:这两位是谁啊?怎么会来救我们呢?
李福毕竟是见过世面的,他拉了拉王全的袖子,小声说:“公子,您看这两位壮士的身手,还有他们的打扮,像是济公活佛的徒弟雷鸣、陈亮啊!去年过年的时候,他们跟着活佛来咱们家,我见过他们!”王全一听,眼睛一下子亮了:“真的?那他们是来救我们的?”李福点点头:“准没错!除了活佛的徒弟,谁有这么好的身手,还敢跟‘水上煞神’的人作对!”
王全心里又惊又喜,可他是个文弱书生,手无缚鸡之力,李福是个老头,连走路都费劲,两人只能在一旁着急,想帮忙也帮不上。王全急得直喊:“两位壮士加油!打跑这些贼子!”李福也跟着喊:“壮士们,小心啊!那拿斧头的贼子力气大!”
就在这时,后舱的帘子一挑,走出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,这老头身穿青色短褂,腰里系着一条黑色腰带,手里拿着一根船桨,船桨杆是铁做的,桨头包着铜,分量十足,一看就不好惹。这老头面色阴沉,脸上没有一点表情,眼神像刀子似的,扫了雷鸣、陈亮一眼,冷冷地说:“哪来的毛头小子,敢在我姜成的船上撒野?活得不耐烦了?”
雷鸣、陈亮一看,心里一紧,知道这老头就是贼头姜成。两人早就听说过姜成的名声,知道他武艺高强,尤其是手里的那根铁桨,打在人身上能要命。雷鸣赶紧说:“姜成,你作恶多端,害了那么多人,今天我们就是来为民除害的!赶紧放了王公子和李管家,不然我们对你不客气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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