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就一炷香的功夫,堂外就传来了脚步声,张秀才被衙役“请”了进来。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长衫,虽然有些褶皱,但很整洁,只是脸色苍白,眼神里满是疲惫,显然在大牢里受了不少苦。一进大堂,他就看见女儿翠儿站在那里,手里还拿着一沓银票,旁边站着个破衣烂衫的和尚,正是在钱塘门见过的济公。 张秀才先是一愣,随即反应过来,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,“噗通”一声就给济公跪下了,连着磕了三个响头,额头都磕红了:“多谢师父救了我父女俩的性命!多谢师父!学生张秉仁,这辈子都记着您的大恩!”济公赶紧伸手把他扶起来,手上的力气不小,一下就把张秀才拉了起来:“张秀才,快起来,别磕头了,我这疯和尚可受不起这么大的礼。你是个好人,教书育人,还给穷人家孩子免费借书,就该有好报,那些贪官欺负你,我要是不管,对得起身上这件袈裟吗?” 张秀才感动得热泪盈眶,握着济公的手说:“师父说得是,学生记下了!以前学生总觉得教书育人就是本分,如今才明白,要是任由这些贪官横行霸道,百姓们连饭都吃不上,哪还有心思读书?以后学生不仅要教孩子们读书,还要教他们辨是非、明善恶,将来培养出几个能为百姓做主的好官,不辜负师父的期望!”济公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这就对了!好好干,以后有什么困难,就去灵隐寺找我,一打听济颠和尚,没人不知道。要是那些衙役再敢找你麻烦,你就提我的名字,保管他们吓得屁滚尿流!”张秀才连连点头:“是是是,学生记下了!”
周知府站在旁边,看着这父慈女孝、感恩戴德的场面,心里跟吃了黄连似的,又苦又涩,可脸上还得堆着笑,那笑容比哭还难看。济公转头看向他,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下来,刚才的和气劲儿全没了:“周大人,刚才的话我再跟你说一遍,以后好好为官,给百姓办点实事。钱塘城的堤坝该修了,粮仓该补了,那些拖欠的赋税也该免了,这些事儿要是办不好,我就去京城找御史大人说道说道,再不行就找皇上!” 他顿了顿,又故意往周知府身边凑了凑,压低声音说:“我告诉你个秘密,我可是降龙罗汉转世,你要是再敢贪赃枉法,我就让你变成个癞蛤蟆,整天蹲在你那后花园里,想吃天鹅肉都没门!”周知府吓得腿一软,差点瘫在地上,赶紧扶住旁边的公案,连连点头哈腰:“是是是,本府记住了!一定好好为官,为民做主,再也不敢贪赃枉法了!堤坝我明天就派人去修,粮仓也马上补,赋税也免!”他心里暗暗叫苦:这疯和尚不仅有本事,还敢拿皇上吓唬人,以后可得离他远远的,再也不敢招惹张秀才这家人了。
济公又转头看向缩在一边的王师爷,这师爷正想偷偷溜出去,被济公一眼就瞅见了:“王怀安,你往哪儿跑?”王师爷吓得一哆嗦,赶紧站住,脸上挤出谄媚的笑:“和……和尚师父,小的……小的想去给张屠户的女儿送聘礼。”济公撇了撇嘴:“别跟我来这套!我问你,张屠户的女儿是不是你抢来的?你不仅没下聘礼,还把人家爹打了一顿,有没有这回事?”王师爷脸色一白,不敢说话,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。 济公板起脸说:“限你今天之内,把张屠户的女儿送回去,给人家爹磕三个响头赔罪,再送二十两银子当聘礼——不对,是补偿!要是人家不原谅你,你就自己去县衙自首,说你强抢民女!还有,以后不准再帮着周知府干坏事,好好辅佐他办正事,要是再让我听见你搞小动作,我就把你的山羊胡一根一根拔光,让你变成个秃瓢,看你还怎么装斯文!”王师爷吓得赶紧磕头:“是是是,小的再也不敢了!小的这就去办,一定让张屠户原谅小的!”说着爬起来就跑,连滚带爬的,活像后面有狗追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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