济公拍了拍胸脯,一脸自信:“你就放心吧,和尚我一个人去足够了。想当年我在灵隐寺,一个人对付过一百多个山贼,还把他们的老窝给端了,这点小场面算什么。明天早上太阳出来的时候,保证让你看见沈公子平平安安地回来,到时候你可得请我吃楼外楼的酱肘子,要最大的那个!”说完,他又从怀里摸出个油饼,嘎嘣嘎嘣地吃了起来,吃得满口香。
李小二见济公说得这么有把握,心里的石头也落了一半,连忙点头:“哎哎哎,好嘞!别说一个酱肘子,就是十个、一百个,我也给您买!”他不敢耽搁,转身就往粮行跑,不到一个时辰,就把东西都准备好了。
三个半人高的大木箱子,用的是上好的樟木,外面刷了黑漆,看着跟装银子的箱子一模一样。里面装满了石头、沙子,还有些碎砖头,压得沉甸甸的,两个人才能抬得动。每个箱子上面都铺了一层十两重的银锭,足足有二十个,闪闪发亮,在太阳底下晃得人眼晕。李小二还找了两件灰色的僧袍,虽然不算新,但洗得干干净净,没有一点污渍。
济公换上僧袍,把破帽、破扇揣在怀里,又让王掌柜把那两斤女儿红倒进酒葫芦里,灌满了。他走到箱子跟前,弯腰扛起一个箱子,只觉得沉得很,差点闪了腰,他嘿嘿一笑:“好家伙,这石头沙子还挺沉,跟真银子差不多。走,带路!和尚我今天就去会会那飞天豹子周通,看看他到底有多大能耐!”
李小二赶紧和另一个伙计一起扛起另外两个箱子,跟在济公身后。两人出了杭州城北门,往北高峰走去。这北高峰是杭州城北面的第一高峰,山势险峻,山路都是羊肠小道,窄得只能容一个人过,旁边就是深不见底的山涧,往下一看,头晕目眩。路两旁的荆棘丛生,刮得人衣服“刺啦”响,一不小心就会被划伤。
走了约莫一个时辰,太阳就落山了,天渐渐黑了下来。月亮躲在厚厚的云彩后面,只露出一点微弱的光,勉强能看清脚下的路。山里的风也大了起来,“呜呜”地刮着,像鬼哭狼嚎似的,还夹杂着几声狼叫,听得人心头发慌。李小二吓得腿都软了,紧紧跟在济公身后,大气都不敢喘。
济公却毫不在意,一边走一边还哼着小调,时不时地喝一口酒,脚步稳得很。他还不忘安慰李小二:“别怕别怕,山里的狼都是纸老虎,看见和尚我就吓得跑了。再说了,有我在,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敢靠近你。”
又走了约莫半个时辰,快到黑风口的时候,就听前面传来“咔嚓”一声脆响,像是树枝被踩断了。济公立马停下脚步,伸手示意李小二别动,把箱子轻轻放在地上。他屏住呼吸,侧耳一听,山里的风声中夹杂着一丝细微的呼吸声,不是野兽的,是人的。
济公嘿嘿一笑,摸了摸下巴:“好小子,还没到寨门就设了埋伏,周通这小子倒是挺谨慎。”他往四周看了看,发现旁边的灌木丛长得很茂密,比人还高,正好能藏人。他从地上摸出块拳头大的石头,掂量了掂量,瞄准灌木丛最密的地方,“呼”地一下就扔了过去。
只听“哎哟”一声惨叫,一个黑影从灌木丛里滚了出来,捂着脚在地上直叫唤,嘴里还骂骂咧咧的:“谁啊!哪个不长眼的砸老子的脚!疼死老子了!”
李小二吓得“妈呀”一声,赶紧躲到济公身后,探着脑袋往那边看。只见那黑影穿着一身黑衣,脸上蒙着黑布,只露出两只眼睛,手里还拿着一把钢刀,刀鞘上沾着点泥土。李小二结结巴巴地说:“大、大师傅,这、这是山贼的岗哨吧?他们、他们果然设了埋伏!”
他心里更慌了,拉着济公的袖子说:“大师傅,咱们还是快跑吧,要是被他们的人发现了,可就完了!”济公拍了拍他的手,示意他别慌:“怕什么,一个小喽啰而已,看和尚我怎么收拾他。”
济公大摇大摆地走过去,一脚踩在那黑影的背上,用脚碾了碾,疼得那小喽啰“哎哟哎哟”直叫唤。济公俯下身,声音阴森森地说:“说!你们寨门在哪儿?沈仲书被关在哪儿?还有,你们设了多少岗哨?都在什么地方?要是敢撒谎,和尚我就把你扔到旁边的山涧里喂狼!那山涧里的狼可是饿了好几天了,正好让它们开开荤!”
他一边说,一边指了指旁边的山涧,山涧里传来“哗哗”的流水声,还有几声狼叫,听得那小喽啰浑身发抖。济公又加重了脚下的力气:“快说!别磨蹭,和尚我的脚可不轻,再不说,你的骨头都要被我踩断了!”
那岗哨是个十八九岁的小喽啰,刚入伙没几天,哪见过这阵仗,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,骨头都快酥了。他连忙求饶:“大、大师傅饶命!我说我说!寨门就在前面的黑风口,往前走百十来步就到了。沈公子被关在聚义厅旁边的石牢里,那石牢可结实了,铁门铁窗,还派了两个人看守。”
他喘了口气,接着说:“我们、我们一共设了三个岗哨,我是第一个,在这儿看路;前面还有两个,一个在寨门左边的山坡上,一个在寨门右边的树林里,都是两个人看守。我们寨主说了,要是有人送赎金来,就先把人带到聚义厅见他,再验银子,验完银子再放沈公子。”
小喽啰哭丧着脸说:“大师傅,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,求您饶了我吧,我就是个混口饭吃的,不是故意要绑沈公子的,都是寨主逼我的!”
济公点了点头,松开了脚。他从怀里摸出个黑乎乎的药丸,这药丸看着不起眼,还带着点苦味。济公捏开小喽啰的嘴,把药丸塞了进去,又灌了点水,让他咽了下去。小喽啰吓得直翻白眼,以为是毒药,哭着说:“大师傅,您、您给我吃的是什么?我是不是要死了?”
济公嘿嘿一笑:“别害怕,这不是毒药,是和尚我秘制的‘清醒丸’。这药丸有个好处,平时没事,要是你敢去报信,或者跟别人说见过我们,保管你肚子疼得满地打滚,疼上三天三夜,比死还难受。要是你乖乖听话,不跟别人说,三天后药效就过了,什么事都没有。”
他拍了拍小喽啰的脸:“记住了,别耍花样,不然有你好受的。滚吧!”那小喽啰如蒙大赦,连滚带爬地跑了,跑的时候还差点摔进山涧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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