密道又窄又黑,只能容一个人弯腰通过,两边的墙壁湿漉漉的,不断往下滴水,滴在脖子上凉飕飕的,还夹杂着泥土和霉味。妖道在前面狂奔,手里拿着个火把,火光摇曳中能看到他脸上的得意——这密道是他花了三年时间,每天半夜偷偷挖的,弯弯曲曲有十八个弯道,尽头通往山后的悬崖,悬崖上有一条只有他知道的羊肠小道,只要跑到悬崖边,就算这和尚追上来,也能凭借熟悉地形甩掉他。他一边跑一边回头喊:“疯和尚!有本事你就追!等我跑到悬崖边,看你怎么抓我!”
可他刚爬出密道的出口,就瞧见济公正蹲在悬崖边的大石头上,手里拿着个红通通的苹果,一边啃一边晃着脚丫子,笑眯眯地看着他。那苹果是他从云栖寺的果树上摘的,用破袈裟包着,还带着新鲜的果香。妖道手里的火把“啪嗒”掉在地上,火苗烧着了他的道袍下摆,他都没察觉。
“你……你怎么会在这儿?”妖道吓得魂飞魄散,双腿一软,“噗通”一声跪在悬崖边,半个身子都探出了悬崖,下面是万丈深渊,风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,他赶紧抓住旁边的一棵小松树,树枝被他拽得弯成了弓,“这密道有十八个弯道,就算是千里马也得跑一炷香,你怎么可能比我还快?”
济公把苹果核往悬崖下一扔,拍了拍手站起来,拍掉身上的草屑:“老衲会缩地成寸啊!你当活佛是白叫的?别说你这十八个弯道的密道,就算你钻到地府里,老衲也能跟阎王爷打个招呼把你拎出来!”其实济公是用法术“瞬移”过来的,故意蹲在这儿啃苹果等他,就是为了吓吓这妖道。
妖道知道自己跑不掉了,眼神里闪过一丝疯狂的凶光,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兽骨匕首,那匕首是用野狼的腿骨做的,刀柄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咒,刀刃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,显然沾过不少人命。他猛地站起来,把匕首横在胸前,恶狠狠地说:“既然你不给我活路,那我就跟你同归于尽!我死了也要拉你当垫背的,一起摔下悬崖粉身碎骨!”说着,他尖叫着往济公扑去,匕首直刺济公的胸口,动作又快又狠。
济公叹了口气,摇了摇头:“冥顽不灵!老衲给过你两次机会了,是你自己不珍惜,那就别怪老衲手下不留情了!”他脚下轻轻一点,像片叶子似的往旁边飘了半尺,正好躲过妖道的攻击,妖道扑了个空,重心不稳往前踉跄了两步,济公趁机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,在妖道的肩膀“肩井穴”上轻轻一点。
妖道顿时像被点了穴的木偶,僵在原地动不了了,胳膊还保持着挥刀的姿势,只有眼睛能转动,嘴里发不出声音,只能发出“呜呜”的呜咽声,脸上满是惊恐和不甘。
“你……你对我做了什么?”妖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,声音抖得像秋风中的树叶。
济公摇着破蒲扇,走到他身边,用蒲扇拍了拍他的后背,帮他顺了顺气:“没什么大不了的,就是点了你的‘定身穴’,半个时辰内动不了而已。我告诉你,你修炼邪术残害孩童,按佛门规矩,本应废去修为打入十八层地狱,永世不得超生。但老衲慈悲为怀,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:你要是肯对天发誓,以后再也不害人,老衲就饶你一条小命,让你去后山面壁思过五百年,每天抄一百遍《金刚经》,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;要是你还敢耍花样,老衲直接收了你的妖丹,让你变成一只癞蛤蟆,一辈子在泥里打滚!”
妖道眼珠飞快地转着,心里打着小算盘:先假装答应他,等他解开我的穴位,我就趁他不注意钻进旁边的山洞,那山洞里有我藏的干粮和水,能躲上半个月,等风头过了再换个地方重新修炼,五百年后再回来报仇!他赶紧挤出一副悔悟的表情,眼睛里挤出几滴假眼泪:“我发誓!我对天发誓!以后再也不修炼邪术,再也不害人了!我愿意去后山面壁思过五百年,求长老饶了我吧!我再也不敢了!”
济公嘿嘿一笑,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,心里嘀咕:这老小子还想跟我耍心眼,老衲走南闯北这么多年,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,走过的桥比你走的路都长,还能让你骗了?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金色的符纸,这符纸是灵隐寺的镇寺之宝“诚信符”,上面用佛印盖着“南无阿弥陀佛”六个大字,符纸边缘还绣着金线,透着股神圣的气息。他把黄符往妖道胸前一贴,符纸瞬间粘在他的道袍上,发出淡淡的金光:“这是老衲的‘诚信符’,跟别的符不一样,能看透人心。要是你敢反悔,不管你跑到天涯海角,只要心里有半分害人的念头,这符就会让你浑身着火,从里到外烧得你魂飞魄散,连骨灰都剩不下。你要是乖乖在后山面壁思过,五百年后符自然会失效,到时候你就能重新修炼了——前提是你真的改邪归正了。”
妖道心里一寒,伸手摸了摸胸前的符纸,能感觉到一股暖流顺着符纸钻进身体,同时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约束力,显然这符纸不是普通的符咒。他知道自己再耍花样也没用,只能认栽,耷拉着脑袋,有气无力地说:“我知道了……我一定好好面壁思过,再也不害人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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