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主金枝玉叶,难道真的要让外臣在晴天白日里替您更衣?”
“难道您就一点都不考虑自己的名誉吗?”
这是顾清淮进来后唯一一句说的连贯的话。
“呦,大学子,还装呢?”
云昭的食指扣住他的下巴,长长的指甲陷入肉里。
“本宫问你,谁敢?嗯?”
是啊,谁敢?
别说宽衣,就算把他睡了又能如何?
这事如果传开,冒犯公主他就是全家都不够死的,堂堂公主有何可惧?
反而他顾清淮倒是可笑的很。
“你走吧。”
云昭狠狠的推了他一把,“本宫当初也是瞎了眼,也不知看上了你什么,懦夫。”
她当然是瞎了眼,否则又怎么会被美色所迷,憋屈的枉死呢?
前世的顾清淮也是这副德行,食古不化,固执腐朽,虽然满腹经纶,可偏偏为其所困。
顾清淮衣裳里的冰已经化开,洇湿了胸前一片。
这让他想起明月园里被溅上的墨迹,和云昭那句狗链。
“是臣的不是,臣愿意替公主更衣。”
云昭当着他的面解开了自己衣领处的第一颗盘扣,然后是第二颗……
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,触动着顾清淮敏感的神经,“这里,你来。”
他呆呆的看着饱满的胸口处第三颗盘扣,双手依旧止不住的颤抖。
越不想碰却越是碰到了,柔软饱满,让人心底发烫。
抖了半天,那粒纽扣依然扣的紧紧的,云昭突然扣住顾清淮的手。
“顾大人既然不会宽衣,那么除去鞋袜,替本宫洗脚总该会吧?”
“什……什么?洗脚?”
顾清淮也顾不上害羞和尴尬了,眼睛瞪得老大,不可思议的看着对方。
为母洗脚天经地义,是孝道教化。
可女子的脚除了丈夫,外人尤其是男子莫说碰,就连看都看不得,她竟然叫自己替她洗?
这是把他顾清淮当儿子了?
“很好,你既然什么都不愿意做,那来公主府做什么?”
云昭当着他的面替自己宽衣,再不换背后的水迹都快干了。
直到新的中衣披上肩头,顾清淮才敢抬起头来。
“殿下,今日臣到此是有一事相求,还望殿下帮……”
“求?阁下莫不是忘了是你先拒绝我的。”
“你,是大晟唯一一个敢拒婚公主的,我没记恨也没报复,这还不算帮你?”
云昭梳理了自己稍微凌乱的秀发,背对着他。
“是,是臣的不是,都是臣的错,臣愿负荆请罪,只求公主原谅。”
顾清淮双膝跪地,眼底一片无奈和懊悔,早知如此,娶了便娶了,也不至于有今日的苦果。
“我叫你进来就是给你机会,可是顾大人却不屑一顾。”
“既然你要脸面要风骨,那我也不会强人所难,今天我就当你没来过,秦澜,送客。”
云昭不再多看一眼,径自往贵妃椅走去。
她要的是心甘情愿,强扭的瓜不甜,但她就要扭下来,哪怕不吃。
秦澜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,不必说话,那一抹黑就足够震慑。
“秦姑娘,请准备清水,臣替公主洗脚。”
最终的一层体面终于还是被赤裸裸的刮下来了,而且,还是当着侍女的面。
终于不再有顾虑,终于被扒的体无完肤。
一盆清水映出顾清淮那张生无可恋的脸,他挽起袖子蹲在床榻边。
“公主,得罪了。”
他轻轻捧起那对纤细的玉足,淡粉色的秀鞋应声而落。
那股荷香再次袭来,随着被剥落的罗袜,顾清淮清晰的看见一双白皙细腻的玉足,在夕阳下泛着柔和光泽。
他就那样双手捧着,发愣的看着,直到退到门口处的秦澜发出假装咳嗽的声响,才回过神来:
“好看吗?”
顾清淮手一顿,猛的吸了口气,硬生生压下波涛汹涌的情绪。
“好看。”
“顾大人这个年岁还没娶亲,可是有暗疾?”
云昭的脚缓缓抬起,水珠顺着足弓滑落,滴在他的袖子上。
“要不,本宫替你寻一门亲事?”
顾清淮看着被水浸湿的衣袖,袖口是母亲亲手绣上去的绿竹。
人如松,德如竹,是夫子的教诲,而此时他却跪在一个女人面前俯首称臣不说,还替她洗脚。
“公主心意,臣谢过,臣心思并不在此。”
顾清淮的声音有些沙哑。
“那在哪?在你那道貌岸然的父亲?”
声音不大,却足够震慑顾清淮的心,他还什么都没说,而她却了然于心,这一切都是在试探他,他的底线和人格。
云昭突然脚尖用力踹翻木盆,水迹溅了那人一脸。
他胸间怒意陡然窜出,抬眼却瞧见好整以暇的倚在那里,将他的难堪愤怒尽收眼底。
他这个四品小官,终于在公主府尝到了苦楚。
这是他这辈子从未想过的事。
她当自己到底是什么?
羞辱贬低,踩在脚下也该够了,哪怕自己是有求于人的那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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