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珩一回来什么事都没顾上就往浮生阁赶,路上谢然已经给他递了话,说那里有他想要的消息。
可他又是怎么知道的?
难道又是云昭?
先不管了,查清楚正事要紧。
容珩一脚踏入浮生阁那低调得像个书斋的大门,脑子里还嗡嗡响。
墨尘,坐在一幅山水画前优雅的抚着琴,都没抬头就张口说道:
“容公子来的倒是快,想必心里很急吧?”
果然又是那副火烧屁股都不跑的架势,说话跟他那人一样,干净利落,一句废话没有。
“纸是南疆特有的鬼哭木树皮混了血沼草做的,产量极少,只掌握在几个人手里。”
还没等容珩开口,话就递出来了,随着袅袅琴音,甭提多好听了。
“最可能用这种纸的,是你们南疆那位号称闲云野鹤的三王爷,当然,只是可能。”
容珩心里咯噔一下。
乌莫?
那个见人总是笑呵呵,一副与世无争样子的三王叔?
他居然和赵平勾搭上了?
用这种隐秘的契约纸,他们要密谋什么?
容珩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念头——
南疆王位、大晟朝堂、刺杀长公主……这他妈是一条毒蛇盘踞在暗处啊!
当他想再次开口询问时,墨尘像是早就猜到了,长指突然停下。
“一曲已毕,在下知道的就这么多,恕不远送了。”
三言两语的就被打发出来了,从进门到出来他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出口。
显然,谢然知道更多,只不过他还不想告诉他,至少,目前不想。
容珩慢悠悠的走在路上,他越想越心惊,脚步都有点飘,根本没看路,脑子里全是乌莫那张伪善的脸和赵平阴险的笑。
在猜测着他可能在什么地方落脚?接头?甚至……
砰!
正当他失神的时候,却结结实实撞上了一堵“墙”。
“哎哟喂!哪个没长眼的狗东西!敢撞我们家侯爷?!”
一声尖利的咒骂劈头盖脸砸过来。
容珩被撞得一个趔趄,抬头一看,不认识,但听了那狗奴才的脏话,顿时火气就上来了。
眼前是个穿着锦缎华服、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,正捂着被撞到的胳膊,一脸怒容。
旁边几个恶奴已经围了上来,气势汹汹。
周炳荣看清撞他的是谁,那双被肥肉挤得快没了的眼睛里立刻冒出鄙夷和火气。
“我当是谁,原来是南疆来的那个小质子啊?怎么,在你们南疆野惯了,到了大晟京城也横冲直撞?没点规矩!”
容珩些瞄了一眼,“阁下哪位?狗奴才说话没把门的也就算了,怎么当主人的也不能口吐人言?”
周炳荣本来就是武将出身,如今又与赵平做了亲家,当然是水涨船高,高人一等,哪还受的了这般辱骂?
“撞了本侯,不仅不道歉,还居然口出狂言,容质子,你们南疆人都这么不懂礼数?果然是蛮夷之地出来的!”
周围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,正指指点点。
容珩拳头攥得死紧,质子这两个字是他最不喜欢听的,时时刻刻低人一等不说。
虽然他来自南疆皇室,可在大昇却处处被人掣肘。
他咬牙,清冷俊秀的脸上扯出一个微笑,看起来蛊惑俊逸,可怎么看,怎么觉得讽刺。
“道歉?也要讲个先来后到吧?难道不是你的狗腿子先出言不逊的?”
周炳荣何时受过这等挑衅,尤其是那个看起来单薄的身子和那张狂媚妖邪的脸。
家仆立刻冲上来,推了一把。
“骂你怎么了?撞了我们侯爷,就算揍你一顿也是应该的。”
容珩十分厌恶的撤了半步,用袖子擦了擦他刚才碰过的地方,满满的嫌弃。
“哼,看来定远侯的家教也不怎么样,都说大昇以武治国,看来不是传言,就是这样公然在街上辱人的?”
那家仆刚要举起拳头,被管家拦下。
“容质子,怎么说都是你撞人在先,这事本就小事一桩,您磕个头,赔个罪,就算了。”
“对!磕头!”恶奴们跟着起哄,周炳荣一脸看好戏的架势。
容珩的眼神起了微妙变化,都觉得他好欺负,都想拿他当软柿子捏。
可别忘了,他名义上还是赵平的人,想到这,他优雅的挽起袖子。
“磕头?想得美!”
恶奴们一拥而上刚想动手,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。
片刻的功夫就到了眼前,“吁——!”
一匹通体乌黑的高头大马人立而起,两只碗口大的马蹄几乎是从容珩和周炳荣头顶掠过,带着一股凌厉的风重重踏在地上。
马上之人,一身扎眼的飞鱼服,腰上悬着绣春刀,面容冷峻如寒冰,不正是那个冷面阎罗王?
他勒住马缰,眉头一直皱着,冷眼扫过混乱的现场,最后落在被围在中间的容珩和嚣张的周炳荣身上。
周围瞬间安静了不少,锦衣卫指挥使的名头,可不是开玩笑的。
周炳荣一看是萧桓,气焰稍微收敛了点,但还是指着容珩告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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