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郊的地寸土寸金，如果真是自己主子的，可以趁机压价赎回来，也是大功一件。
“倒是带在身上，”他把手伸进怀里，“这两日我吃不好睡不好的，就是为了……“
柳金珠从他手上拿过去，打开后仔细辨别，从纸张，内容，日期到最关键的印章，明明白白，千真万确。
她强行控制内心的喜悦，脸上却又装出一副为难，周放把眼神转向别处，还是那副心事忡忡的样子。
“周放，今天咱们能遇上，也算是缘分，这契书是真的，你打算怎么做？”
她这是明知故问，如果周放找到更好的买家还能轮到她？
周放摇头：“我不知道，这件事我不知道该找谁，反正我也混不下去了，就想着能换点钱离开。”
柳金珠眼珠转了转，把椅子拉的更近，差点就要贴上去了。
“要不，你看这样吧，这个东西你卖给我，我可以多出些钱，但是，我有个要求。”
周放一听，眉梢舒展，不自觉的反握住柳金珠的手。
“柳东家真愿意要？”
柳金珠点头：“反正你以后也是一个人，我的产业不止是在京城，全国各地都有，不如你就跟了我，钱和人……我都给你了。”
说着还露出一副娇羞的少女模样。
周放看着她红着脸低下头，强行压下自己心里的那股恶心劲。
果然，以男色侍人这种活可不是普通人能干得了的。
他做出一副故意认真思考的模样，引得柳金珠急忙催问：“莫非你是嫌钱少？我可以再加。”
周放扯出一个凄美虚弱的笑容，连称呼都改了：“夫人真不计较我的出身？”
柳金珠被他迷的五迷三道的，要不是收着，口水都要流出来了。
“不计较，这有什么的，我看重的是你的才华和你的人，其他的，都不重要。”
周放露出感激的神色，稍微点点头：“那好，既然夫人有意，周放就……”
他的话还没说完，柳金珠上来就亲了他一口。
这突如其来的举动，倒是把周放吓了一跳，他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主动的女人，况且，还是个上了年纪的。
“走，跟我去拿钱。”
柳金珠高兴的差点要飞起来了，今天到底是个什么好日子，能让她又捡钱又劫色？
***
容珩特意挑了晚膳前的时段去了公主府，没想到遇到的却是顾清淮。
雪香阁内，暖融如春。
地龙和角落里的银丝炭盆将室内烘得没有一丝冬日的寒意，反而蒸腾起一股带着暗香的温热。
汉白玉砌成的宽阔汤池水汽氤氲，白雾般弥漫，将周遭的景致都晕染得模糊而暧昧。
云昭只松松垮垮地披着一件胭脂色的软绸长袍，腰带系得随意，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和莹润的肌肤。
她斜倚在池边的芙蓉榻上，未着鞋袜，一只玉足漫不经心地探入温热的池水中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晃动着，搅碎了一池倒映的灯影。
顾清淮坐在离她几步远的绣墩上，身上依旧穿着那身国子监祭酒深绯色官袍，交领严谨，一丝不苟。
他的额角鼻尖早已渗出细密的汗珠，连呼吸都比平日沉了几分。
那眼神有种说不出的细腻，像是被满室水汽浸润过，带着些朦胧，落在云昭身上。
“靖安司那几条线，臣已理清了。”顾清淮开口，“赵平放进来的，还好他们知道的不多。”
云昭懒懒的嗯了一声，目光仍落在自己晃动的水中足尖上，仿佛并不十分在意。
“你看着办。”
顾清淮看着她那截在水中若隐若现的雪白脚踝，喉结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。
“直接弄死，未免可惜，殿下不是常说，废物尚可利用么？”
云昭用食指抵着额头，眼中透着点意外：“哦？顾大人如今也懂得以利为先了？”
“近朱者赤。”
顾清淮迎着她的目光，唇角不自觉扬起笑意。
“臣只是觉得，与其清理门户，不如将计就计，演一出苦肉计。”
“明面上将靖安司解散，将这些人各打五十大板，流放出去，让他们带着消息，安插在更合适的地方。”
他抬手擦擦自己额头上的汗：“到时，真真假假，足够他头疼一阵。”
云昭闻言，轻轻笑了起来：“顾清淮，跟着本宫待久了，你就学坏了。”
她支起上身，凑近他一些，带着馨香的热气拂过他汗湿的脸颊。
“这法子又毒又绝，不过……本宫很喜欢。”
云昭体贴的替他擦去下颌滴落的汗珠子，顾清淮呼吸一滞，他强自镇定，目光落在她微微散开的领口。
声音更哑了几分：“难得殿下喜欢。”
他顿了顿，右手食指勾起她身前的一缕长发，放在手里把玩着。
“说起来，殿下可还记得，当初在明月轩，你是如何将一整碗墨，泼了臣一身的？”
云昭挑眉，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桩陈年旧事。
那当然是她故意的：“怎么？顾大人这是要跟本宫翻旧账？”
顾清淮摇头，随即低低一笑：“臣只是想说，那件衣裳，臣还留着。”
云昭微微一怔。
顾清淮已站起身，走到她身后。
他靠得极近，高大挺拔的身影几乎将她笼罩，带着一股独属于他的清冽气息，混合着汗意包围着。
很自然的拿起榻边小几上的犀角梳，动作轻柔地梳理起她微湿的发梢。
他动作轻柔，指尖偶尔不经意的擦过她敏感的耳垂和颈后肌肤，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。
“如今想来，能被殿下泼墨，亦是臣的荣幸，至少……殿下那时眼中，是有臣的。”
云昭任由他伺候着，她闭上眼，唇角却愉悦的弯起。
“顾清淮，以前怎么没发现，你的反差居然这么大？”
她食指的指腹在他腕上来回摩擦，撩拨的他有些心痒难耐。
云昭满意的听着到他略显急促的呼吸声，汗水从他下颌滴落，砸在她肩头薄薄绸料上。
她仰起头靠在椅背上，就这样四目相对。
“以前没发现，你长的不错。”
云昭抬起手轻轻勾住他的脖子，顾清淮侧弯下腰，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，鼻尖轻碰时，殿外隐约传来秦澜的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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