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,宫门外的青石板路还带着一夜的湿气。
顾清淮沉着一张脸,一步步往前挪。
他听说了会同馆的事,那些人拉的直不起腰,但后面怎么悄无声息的就没了动静?
谢然做事不会没头没尾的,他正想着,一个声音从旁边插了进来。
“顾大人,留步。”
顾清淮一看是孙礼,不仅没停,反而走的更快。
孙礼紧走几步,跟他并排,脸上堆着笑。
“你这一大早的,跟谁置气呢?本官有桩生意,想跟顾大人谈谈。”
顾清淮皱着眉头,双手背在后面。
“孙大人有话就直说,顾某走的是仕途,不懂做生意。”
孙礼嘿嘿一笑,把他往宫墙的阴影里又拽了拽。
“咱们明人不说暗话,夏守信贪赃枉法的证据,我手里有实的。”
“这份功劳,我愿意让给顾大人你。”
顾清淮轻哼一声,这小子看着实在,心里坏透了,他哪是让功,分明就是自己不想当出头鸟。
“孙大人是言官,风闻奏事是你的本职,此事该你出面,为何推给顾某?”
孙礼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,凑得更近,几乎贴着顾清淮的耳朵。
“顾老弟,我今天实话实说,你替公主卖命,我替丞相出力,各为其主。”
“但官场上,事事无绝对,唯有利益,今日我将夏守信的功劳让你,算是份诚意。”
“他日若丞相上位,在下自会替你美言几句。”
他眼神贼溜溜的往旁边看了看。
“倘若,殿下得势,那就要仰仗顾兄拉在下一把了,多条路,总比堵死强,顾兄以为如何?”
顾清淮看着孙礼那双精光四射的眼睛,心里跟明镜似的。
这是个骑墙的,想两头下注。
他沉默了片刻,脸上挤出一点权衡和犹豫:
“那要先看看孙大人的诚意了。”
孙礼立刻亲密的碰了碰他的胳膊:
“好,顾老弟爽快,稍后我让人送去。”
说完,他便像条泥鳅一样,重新钻回了人流里。
朝堂上,他当着赵平的面控诉了周炳荣的作为。
云煜没吭声,但也不表示他默许,周家和赵家联姻,全城都知道。
周炳荣闹这出,摆明就是替赵平出气。
散朝后,顾清淮左思右想,正在想用什么借口去公主府时,秦澜就出现在他面前。
“臣,顾清淮,参见殿下。”
自他袒露心迹后,难得私下里向她恭敬行礼。
“夏守信的事,办得如何了?”
云昭正在用泥封封酒坛子,正是谢然带来那樽。
顾清淮皱了皱眉,不仅没回答问题,还反问了一句。
“听说世子往公主府送了一种名叫鹤觞的酒,难道就是它?”
云昭看了看自己的手,“怎么,你也要尝尝?”
顾清淮走了过去,也不知是奔着酒还是奔着人。
“殿下喜欢?”
“嗯,味道不错,后劲很大。”
她搓着手中的灰泥,特意又加了点水。
顾清淮按住她和稀泥的手:“不知殿下可愿割爱?”
“一来就讨酒喝?以前,送到口边都不要,现在却要来抢?”
顾清淮笑着,把半干的泥封掀开,又去蹭云昭手上的泥渣。
“殿下似乎很爱这坛酒,连泥封都要亲自弄?”
云昭推开他的手:“顾大人,管得可真宽。”
顾清淮把酒坛子拿起来,就着坛沿灌了自己一口,吧嗒吧嗒滋味。
“不过尔尔。”
显然他是不满意的,只不过,可能不满意的是送酒的人。
云昭用食指沿着他的下颌将酒液擦去,黄泥就这样被黏在脸上。
“你可有点过分了。”她的手指顺着他的脖子,划到衣襟上,反复的在他胸前蹭。
如果不是顾清淮拦着,恐怕那点黄泥都要送给他这件衣裳了。
“臣当然愿意替殿下净手,只不过,殿下要给臣些什么赏赐?”
“你想要什么?”
“臣想和殿下共饮。”
他抱起酒坛又喝了一口,可却没有咽下去,而是对准云昭的唇便吻了上去。
酒液有些辛辣,顺着她的唇流进嘴里,一点一点喝下。
顾清淮无比珍视轻柔,生怕用些力气就会弄疼她。
云昭不仅没拒绝,反而更享受,亲眼看着他把溢出唇的酒舔干净。
红唇,耳垂,脖颈,甚至……
“顾清淮,你竟敢冒犯本宫。”话刚说完,就又被堵住。
直到云昭有些微喘,顾清淮才将她放开。
“殿下……”
他喘着气,声音里满是渴望:“如果我当初娶了你,是不是孩子都有了?”
就在他再次想亲下去时,耳边传来一声少女惊呼。
“哎呀,云霆,别看。”
云萝抓着云霆的胳膊,让他原地转了个身。
“阿姐,你干什么大惊小怪的,看都看了,还装什么装。”
云萝拍了一下云霆后脑:“你别胡说,我什么都没看见。”
“哼,”云霆抱着肩膀:“什么都没看见为什么让我不要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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