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昭只是微笑着点点头,没说不能,也没说能。
她不想说,也不能说。
能吗?
显然是不能的,一想到前世的种种,她要是真原谅,那就真的是该死。
所以她只说了一句。
“皇上,您是君,做什么都是对的。”
云煜就那么看着她,最终还是转回身上了车。
“阿姐,皇帝哥哥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?”
云昭拉着她的手往门里走。
“傻丫头,你皇帝哥哥说的是如果,哪怕就算他真的做了,我也只能原谅。”
她知道云萝听不懂,不重要,重要的是她可以一直这么单纯下去。
花房里骤然安静下来。
顾清淮竖着耳朵听,确实什么都听不到。
他稍稍探出头看,但从他的这个角度很有限,看不到整体。
怎么办?
要不要出去?
他怕这种静只是临时的。
可早就已经酸麻的腿真的有些受不住了。
他尝试动了动,一种酸爽感立刻爬了上来。
他一个没蹲稳,一屁股坐在地上,巧不巧的后面还是颗碎石。
酸,麻,痛,怕一起向他袭来,终究还是发出了一阵低沉的呻吟。
他立刻捂住嘴,生怕被人发现。
“顾大人,出来吧。”
幸亏是秦澜的声音。
顾清淮扶着墙勉强的站起身,皱着眉头咧着嘴。
原本俊秀的一张脸,现在变得有些滑稽可笑。
身上刚换的干净袍子,蹭上了角落的灰尘和潮湿的苔痕,显得有些狼狈。
秦澜忍不住笑了一下,扭过头去尽量不看他。
顾清淮活动了半天那条已经全麻的腿。
“秦澜,殿下呢?”
“顾大人,您打算怎么出去?”
秦澜故意不回答他的问题,反而时时刻刻的都想要赶他走。
“我还没打算走。”
他往前走了几步,看见花盘旁边那颗自己的腰带扣。
这要是被发现了,还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才好。
“那看来,只有我亲自送了。”
话里威胁的意味,顾清淮是听得出来的。
“哪怕你把我丢出去,我都不在乎,我现在只想见殿下。”
秦澜开始越来越不待见这位忌酒大人了。
本以为原来那副清高的样子已经够让人讨厌的了,怎么现在居然耍起赖来了?
这人怎么可以变化的这么突然,这么快?
“顾大人,你家里都热闹成什么样了?再不回去,恐怕孩子都生出来了。”
秦澜难得跟外人开玩笑,她也是实在受不了顾清淮那一出。
“我说你怎么跟我娘一样,巴不得我有一点好。”
顾清淮忍不住翻了个白眼,书里写的太对了,小人和女子真难养。
两人正杠着,靳嬷嬷转了个弯往这边走来。
她朝秦澜点了点头,便开口对顾清淮说。
“顾大人不如先去收拾一下吧,这会儿郡主和世子都在,不便见你。”
顾清淮一听,立刻来了精神,故意往秦澜那边看了一眼,还摆出一副得意的神情。
秦澜斜了他一眼,转身寻了个岔路走了。
偏厅里,顾清淮换了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。
合身的很,他一看,是之前在这里养伤的时候留下的。
他正盯着从地上捡起来的腰带扣发呆时,云昭走了进来。
“你向来都这么固执吗?”
顾清淮一开始没听懂,他想了想之后才回答。
“那不是固执,是执着,这份执着只对你。”
云昭看着他手心里的东西。
“刚才,要是被人发现了,你打算怎么解释?”
“该不会说喜欢公主府里的这些花花草草吧?”
顾清淮忍住笑意,往前迎了上去。
“那我就一人承担,绝不牵连你半分。”
“愚蠢。”
云昭瞪了他一眼。
“你以为皇上会信?凭你个文官,上炕都费劲,是怎么爬进我公主府的高墙的?”
“你知道容珩他为什么离开吗?”
顾清淮知道,皇帝的昭告说他有复国夺位之心。
“是皇上疑心他与我私通。”
顾清淮愣住了,手不自觉锁紧,掌心的那枚腰带扣在他手上印了个深深的痕迹。
“如果他不是质子身份,哪怕就算没有一点证据,皇上也会毫不留情的杀了他。”
顾清淮喉结滚动了一下。
“真到那一步,我愿以命明节,证殿下清白。”
“节?”
云昭没忍住笑出声。
她的眼神还停留在他颈间的红痕上。
“你还有吗?你胡说八道的本事越来越顺溜了,看来本宫终究是把你带坏了。”
顾清淮把腰带扣放进云昭手里。
他傻笑着,有股子读书人独有的呆愣劲儿。
“我的节给了你,以后,也只给你。”
云昭突然想起自己当初看上他,看上他什么?
就是他这一脸的耿直和傻。
还有点点憨和执着。
认死理和犟。
“你今天闯来,就为了说这些混账话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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