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个时辰,倒计时启动。
飞升不是一个人(或一个世界意识)的事,而是整个文明网络的协同作业。
墨辰在天工峰控制中枢进行最后调试:
“共鸣梯能量负载分配完成,一万零三个节点按文明特性分工——机械文明负责规则框架稳定,灵能文明负责意识共鸣传导,植物文明负责生命力锚定……”
“修仙界所有修士听令:停止一切个人修炼,将灵力注入本地稳定阵盘。这不是奉献,是投资——天道飞升成功后,反馈的‘高维灵气’将百倍返还。”
山脚下,有守旧派长老犹豫:“万一失败呢?”
楚凌霄御剑掠过,丢下一句:“那就一起死,纠结个屁。”
长老们:“……”
好像很有道理。
于是全修仙界,从元婴老祖到炼气弟子,所有人都将手按在阵盘上。灵力洪流汇入地脉,再通过桥梁网络输送到天道峰。
峰顶,金色光梯越来越凝实,已经能看到梯子尽头那片模糊的、流光溢彩的维度边界。
云知意站在光梯第二阶。
她左边是天道光团(善良),右边是黑袍心魔(监督者)。
“准备好了吗?”她问。
天道光团:【然。】
黑袍心魔:【哼。】
“那就——”她踏出第三步。
光梯猛然亮起,将她、天道、心魔同时包裹,向上拉升。
不是物理上升,是规则层面的维度跃迁。
眼前景象开始扭曲:天空像被揉皱的纸,大地分崩离析又重组,时间流变成可视的彩色丝带,空间折叠出无数个镜面倒影。
普通修士看一眼就会疯掉。
但云知意眼中,这一切被火种自动解析成:
【维度跃迁进程:12%】
【规则重构压力:可控】
【意识稳定性:良好(得益于万界共鸣支撑)】
她甚至有空给地面团队发消息:
“跃迁过程会产生‘规则晕眩’,建议各节点播放舒缓音乐。TY-441植物文明,你们那个光合作用安神曲不错,共享一下。”
植物文明:【已上传《晨曦光合协奏曲·镇静版》。】
机械文明:【正在将音乐转换为规则波动频率……转换完毕,开始播放。】
于是,正在经历维度撕裂的万千修士,突然“听”到一阵悠扬的、带着阳光味道的旋律——那音乐直接作用于规则层面,缓解了跃迁痛苦。
“还有这种操作?”有修士震惊。
“科学修仙,一切皆有可能。”墨辰在通讯频道解释,“现在汇报各节点状态。”
跃迁至35%,意外发生。
高维层传来了第一道“考题”。
不是文字,是规则冲击波——一股庞大的信息洪流直接灌入所有参与跃迁者的意识:
那是一个文明的完整兴衰史:从蛮荒到辉煌,从探索星空到发现宇宙真相,从绝望到自我献祭……最后画面定格在文明领袖按下自毁按钮的瞬间。
信息附带着沉重的存在之问:
【此文明献祭自身,为后来者铺路。若你知晓自己的文明终将走向类似结局,你是否还会选择前行?】
天道光团剧烈颤抖——它感受到了同类的绝望。
黑袍心魔冷笑:【看吧,这就是真相!前行终是虚无!】
地面团队也收到了冲击。陈长老脸色发白,墨辰手指微颤,连楚凌霄都握紧了剑。
这是个陷阱题。
如果回答“会前行”,显得盲目乐观。
如果回答“不会”,那就否定了自身存在价值。
但云知意……她眨了眨眼。
“就这?”她在意识频道说,“这不就是经典的‘电车难题’变体吗?而且还是简化版。”
她在信息洪流中标注出几个逻辑漏洞:
“第一,题干假设‘终将走向类似结局’,但这是线性外推,没有证据支持。”
“第二,该文明献祭是因为当时没有‘桥梁网络’这种跨文明协作方案,孤立无援。我们现在有。”
“第三,也是最重要的——”
她将火种中织梦者文明的记忆片段提取出来,与考题中的文明对比。
“大家看,这两个文明的‘献祭’有本质不同。”她展示数据,“考题文明是绝望中的自我毁灭,而织梦者文明——我父母那一代——是抱有希望的主动牺牲。他们留下火种、留下权限、留下‘连接’的可能性。”
“前者是终点,后者是种子。”
她抬头,看向维度边界,朗声回答:
“我们的选择是:既不盲目前行,也不停滞不前。”
“我们会带着更多同伴一起走,会在路上不断寻找新出路,会把每一个‘终局’都变成下一个‘起点’的跳板。”
“如果非要给个答案——”
她顿了顿,说出那句后来被刻进万界教科书的回答:
“我们选择把电车拆了,铺一条让所有人都能走过去的新轨。”
沉默。
然后,高维层传来波动——不是语言,是一种赞许的共鸣。
第一题,通过。
跃迁进度跳至50%。
黑袍心魔愣住:【这……这就过了?】
“不然呢?”云知意说,“高维层要的不是标准答案,是思考范式。而科学最擅长的,就是不断迭代范式。”
她踏出第四步。
但就在这时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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