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宇向祁建鹏详细汇报了当前所掌握的所有线索,犹豫再三后,他还是将自己的大胆想法也一并汇报了。
祁建鹏表示,已撤销的失踪案和碎尸案并无必然的联系,无法批准并案侦查。
陈宇坚持道:“若两个案件并无关联,我们至多只是耗费了些时间,证实赵凤秀的失踪案撤销的并无问题,人也安然无恙。可若是两者相关,那就意味着赵凤秀的丈夫李洪亮,极有可能涉嫌虚假诉讼或妨碍司法公正,甚至赵凤秀本人或许已经遭遇不测。”
祁建鹏沉思片刻,考虑到公安机关有责任保护公民的人身和财产安全,最终点头同意两案并查。
陈宇回到组内,立即召集齐白灵、于斌和蒋乐乐三人,展开案情研讨会。
于斌沉凝道:“其一,通过近期的大量排查,由于太华路发现碎尸的那个垃圾桶,并不在监控设备拍摄的范围内,且那条路段有很多小岔路,都可以经过路旁的那个垃圾桶,因此在附近的监控录像中,并未发现可疑的车辆及人员。
其二,根据您早上外出时的交待,我们排查了长乐桥上的监控,发现监控探头拍下了一个可疑的身影,经过放大影像清晰度处理,确定为男性,手中疑似拉着一个银色行李箱。然而,此人非常谨慎,他巧妙的进行了伪装,头戴棒球帽,再加上夜色朦胧,监控画面中无法看清他的脸。”
陈宇接过于斌递过来的手机,屏幕上是一段监控摄像,拉近距离仔细查看,仍是无法辨清那人的脸。
遂,他便将手机递给白灵,嘱咐白灵依据监控录像中,那人的身高体貌特征,尝试画出嫌疑人的侧写。
蒋乐乐操作了一下手中的平板,屏幕上立即显现出一个不太完整的,由很多碎尸块拼成的人形。
遂他将平板递给陈宇,“这是早上宋法医送来临沙河碎尸的鉴定报告时,顺便带过来的图片。经法医鉴定,及碎尸拼凑,最终确定为临沙河发现的碎尸,确实与太华路发现的碎尸同属于一人,它们的DNA结果,比对后发现相似度竟高达99.99%。”
陈宇接过平板,仔细端详,并示意让蒋乐乐继续。
“宋法医说,陆法医让她向您传达——经陆法医再次鉴定比对,第一现场发现的睾丸与其余尸块,虽表面特征显示为一男一女,DNA也高达99.99%,但除了被害人为同卵双胞胎的可能外,确实也不能排除所有尸块同属一人的可能,也就是非常罕见的双性人。”蒋乐乐补充道。
陈宇突然从平板上抬起头,看向白灵——毕竟,所有尸块同属一人的这个想法,最先是由白灵提出的。
“呃……”白灵尴尬的笑了笑,主动坦白道:“今早我来组里前,去找了陆法医,向他请教了一些关于双性人的问题,并以您的名义请他帮忙,重新鉴定一下被害人为双性人的可能性。”
她赶忙又致歉道,“对不起,我不该擅自做主,违反纪律,晚上回去我一定认真写份检讨。”
“下不为例。”陈宇一脸严肃。
他能理解白灵的顾虑,能将失踪案和碎尸案并案,已是争取到的最大限度。若再爆出来个双性人,估计整个警局都要炸开了锅。
双性人何其罕见,他们又怎会如此凑巧地给碰上,还牵扯到如此残忍的碎尸案。但关乎于纪律,他也只能如此严厉警告了。
白灵迅速起身,挺直腰杆,一脸郑重地说道:“收到,下不为例。”
“哈哈!”“呵呵!”蒋乐乐和于斌觉得他俩有些小题大做,全警局谁还不知道他们的队长最为护短,怎么会真的动怒。
蒋乐乐二人竭力想要管住自己的嘴巴,然而,肩膀却不由自主地颤抖着。
陈宇投来一记凌厉的目光,他们即刻闭上了嘴。
白灵若有所思地重新坐了下来。
陈宇再次看向白灵,问道:“关于录像中的可疑人,可有新的发现?”
“此人身材强壮,腹部微凸,步伐稳健,很有目标的一直向前走,途中未曾回头。由此可见,他不仅行事谨慎、还对这段路程极为熟悉。
且,此人还有一个习惯性的动作,每走几步他便会撩一下额前的头发,这表明他平常不习惯带帽,且头发较长,他或许从事与艺术类相关的工作,亦或有此业余爱好。此外,他的心理素质很高。”白灵分析道。
“很好,接下来我们走访排查时,至少有了判断的方向和依据。”陈宇赞许道。
蒋乐乐和于斌看向白灵的眼神中,流露出钦佩之意。
白灵微微一笑,她也希望自己的判断准确无误,让队友们少走弯路。
“队长,那接下来,我们是着重排查赵凤秀的人际关系,还是继续排查碎尸案的相关线索?”蒋乐乐问道。
陈宇向大家展示平板上的图片,沉凝分析道:“根据陆法医拍摄的碎尸拼接而成的人形,目前可以判断出凶手已抛尸了尸体的三分之二的部位,剩余的部位都是非常关键的尸首和下体的隐私部位,由此可以判断出,凶手在有意隐瞒被害人的身份信息,同时也反映出被害人是双性人的可能性更大。”
陈宇稍作停顿,继续说道:“但有一点又很奇怪,既然凶手想隐瞒被害人的身份信息,大可将尸体抛得更为隐蔽,以免警方发现蛛丝马迹,可为何又要将尸块丢弃在,极易被发现的垃圾箱中呢?”
“自相矛盾。”于斌分析道,“难道凶手患有精神分裂症。”
“似乎也有可能。”蒋乐乐附和道,“看那尸块的切痕,砍得杂乱无章,或许凶手的精神就是不太正常。”
“白灵,你怎么看?”陈宇问道。
“我依旧坚持我原先的观点。”白灵思忖道,“凶手虽心理素质过硬,但他应该是第一次杀人,他的不熟练和愤怒,导致了尸块的切面血肉模糊。”
“无论凶手是否患有精神分裂症,目前,我们能从碎尸上排查到的信息就这么多。”
陈宇稍作思考,遂部署道,“接下来,我们可以按两个方向进行勘察,一、乐乐和于斌联合信息科,排查1月21日从赵凤秀娘家到婆家路段的监控录像,同时留意,戴棒球帽的那个可疑人是否在此区域内出现过。
二、我和白灵再去一趟赵凤秀婆家,找机会与赵凤秀的丈夫李洪亮见一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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