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“暗河”首领墨影的会面,如同在漆黑的战场上捕捉到一丝摇曳的磷火,既带来了珍贵的情报,也照亮了前路更多的狰狞与不确定性。墨影提供的关于基金会可能对欧阳家进行渗透的预警,已由萧逸通过加密渠道,以不引起恐慌的方式悄然传递给了欧阳谦,并加强了相应的防护。那份关于海外据点与“改造体”弱点的情报,其真伪正在“夜影”遍布全球的网络中经受着最严苛的验证。
时间,在紧张的验证与筹备中飞速流逝。塞缪尔给予的三十日期限,如同不断收紧的绞索,悬于颈间。西部探险已是箭在弦上,但“立于门扉之影”的具体位置,仅凭福伯破译的模糊铭文与之前获得的粗略星图,依然如同雾里看花。广袤的西部边境山脉连绵如海,寻找一个特定的“能量节点”,无异于大海捞针。
压力,最终汇聚到了静室中央那尊沉默的青铜药鼎之上。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它,它是“钥匙”,也理应是指引方向的“罗盘”。
云澈站在药鼎前,脸色因连日来的魂力消耗与精神紧绷而显得有些透明。前次共鸣导致魂体不稳的阴影尚未完全散去,但眼下已没有更多时间让他从容恢复。
“太冒险了。”萧逸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阻挠,“墨影的情报还在核实,我们或许还有其他途径。”
云澈缓缓摇头,目光坚定地落在药鼎那些幽深的纹路上:“墨影的情报即便为真,也只能告诉我们敌人如何行动,无法精准告诉我们‘门’在何方。福伯的记忆已然透支,星图残缺。它是我们目前唯一的,也是最可能成功的指引。塞缪尔不会给我们慢慢寻找的时间。”
他转过身,看向萧逸,眼神清澈而决绝:“我必须再试一次。这次,我会将魂力集中于铭文中提到的‘循星图之指引’这一部分,尝试激发鼎内可能存在的、更具体的路径信息。若有不对,我会立刻撤回。”
萧逸沉默地看着他,深知这是目前最优解,也是风险最高的选择。他看到了云澈眼底不容动摇的意志,最终只是沉声道:“我和陈老、福伯会在外守候。一旦情况不对,我会强行打断你。”
静室外,气氛同样凝重。陈守仁老先生被紧急请来,与福伯一同坐镇。两位老人,一位是当世国医泰斗,对气机能量感知敏锐;一位是前世药童,对药鼎及“彼界”气息有着本能的联系。他们将是云澈此次冒险最重要的护法与参谋。
静室内,云澈盘膝坐下,屏息凝神,将自身状态调整至最佳。他回忆着福伯解读出的“以命源为引,共鸣之魂为匙”,不再像之前那样试图全面感知药鼎,而是将魂力凝聚如丝,小心翼翼地探向鼎身内壁那处曾显现“灵枢纹”的凹槽,同时,在识海中观想那幅残缺的星图,将其作为引路的“灯塔”。
这一次的接触,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凶险。
他的魂力丝线甫一触及凹槽,便感到一股庞大无匹的吸力猛然传来,仿佛要将他的整个灵魂都拖入一个无尽的旋涡!鼎身不再是沉默的古物,而像是一头被惊扰的洪荒巨兽,发出了低沉的、直抵灵魂深处的嗡鸣。无数混乱的光影、扭曲的符号、破碎的时空片段,如同决堤的洪水,顺着魂力连接,疯狂涌入他的识海!
剧痛!仿佛灵魂被撕裂般的剧痛瞬间席卷了云澈的全身。他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,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,额头上青筋暴起,冷汗涔涔而下,几乎要立刻昏厥过去。
“云小子!”静室外的陈老首先感应到那骤然变得混乱而狂暴的能量波动,脸色大变,就要起身。
“等等!”福伯却一把拉住他,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静室的门,声音颤抖却带着一丝奇异的激动,“公子…公子在引导那股力量…他在梳理…”
静室内,云澈紧咬着牙关,舌尖已被咬破,腥甜的血气刺激着他几乎涣散的意识。他坚守着灵台最后一丝清明,如同在惊涛骇浪中死死把住舵盘的船长,拼命地将那涌入的混乱信息洪流,引导向识海中观想的那幅星图。
“循星图之指引…循星图之指引…”他心中反复默念着这句铭文,将其作为唯一的锚点。
奇迹般地,在那片信息的狂潮中,一些闪烁的、相对稳定的光点开始与他识海中的星图产生微弱的共鸣!混乱的洪流中,似乎有一条极其细微却坚韧的“金色丝线”开始浮现,蜿蜒穿梭,将那些共鸣的光点串联起来……
这个过程不知持续了多久,仿佛只是一瞬,又仿佛历经了千年。当云澈感觉自己的灵魂即将被彻底冲垮、消散之时,那“金色丝线”终于完整地连接起了数个关键的光点,在他的识海中,构成了一幅比之前完整、清晰了数倍的动态星图!
与此同时,药鼎内壁再次光华一闪,并非文字,而是一道蕴含着极度复杂信息的能量流,伴随着星图的成型,猛地灌入云澈的识海。他闷哼一声,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,魂力连接瞬间中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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