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重要的是,他第一次实战之后,对于战斗中进退趋避、攻杀战守的时机、快慢、轻重、刚柔等等都有了一些全新的体悟,仿佛一座武学宝库的大门在他的面前缓缓打开一条缝隙,向他展示了朦胧的一瞥。
因此,他这一次闭关参悟了三天,才有这么大的进步,以后却是难有这般好事儿了。
第二天,林平之又潜入厨房,吃饱喝足之后,又包了一些干粮,悄然离开朱府,继续西行。
中午时分,到了闽清县城,林平之随便找了一家酒楼,登上二楼,点了几个招牌菜,两碗饭。
没想到酒楼装修得极好,饭菜却上得极慢。
他直等了将近半个时辰,数次喊店小二催促,才磨磨蹭蹭地将饭菜端上来。
店小二原是一个年轻人,现在换了一个看上去憨厚老实的中年人。
中年人一上来,便没口子的道歉:“对不起!公子,实在对不起!劳您久等了——”
“小店的大厨刚刚出了一点儿小问题,您这些饭菜都是让老师傅重新做的。我们掌柜的说了,您这一桌都算小店的,请您一定见谅!”
林平之摆摆手,道:“算了!饭菜得了就好,这次就不跟你们计较了。下去吧!”
“是,是,是,多谢公子体谅!这样,小的就打扰您用餐了,您请慢用!”
中年小二毕恭毕敬地道过谢之后,便缓缓地退了出去。
待小二去后,林平之望了一眼他的背影,若有所思。
林平之前几天刚刚被人用下九流的手段暗算了,甚至险些因此“失身”。
那是因为,他前世今生都一直生存在安全的环境里,而且金庸武侠的世界又不像古龙世界那样到处充斥着阴谋暗算,所以便大意了。
正所谓,“吃一堑,长一智”。
他已经深刻地体会到一次江湖的险恶,当然就会更加小心。
这个中年小二刚才一说话,他就发现了一些不对之处。
这人虽然话语、表情、动作,都恰到好处,充分表达了让客人久等的歉意,但他的目光深处仍隐含着一丝凝重。
这不是歉意,也不是忐忑,而是忌惮,是担忧。
对于一个食客,这完全没有必要,也不合理。
而且,这么大一个酒楼,必定不只一两个厨师。若只是一个厨师出了问题,便让食客等半个时辰,这个酒楼早就该关门了。
而若是整个厨房都出了问题,他却又没有听到其他食客催促的声音。
再不经意地看看周围的人。
有几个客人似乎在貌似不经意的观察他;每有店小二上楼来上菜或者待客,或者会偷偷看他一眼,或者就一眼都不看他,动作神情都有些不自然。
如此看来,结论只有一个,酒楼是故意不给他上饭菜的。
酒楼在拖延他的时间!
林平之心中微凛,随即又放松下来。
他闭关三天,自觉武功大进,正要寻人验证一番。
“这些人想必不是朱府的,就是五虎帮的。”
“没想到,他们侯官的大户和帮派,竟然在闽清也有这么大的势力!”
“不过,他们来得正是时候!”
“我正要找人试剑!”
他虽然觉得这些饭菜不应该有问题,但毕竟小心使得万年船。
既然已经发现酒楼中人心怀不轨,还敢随便吃人家的食物,就太棒槌了。
于是,他立即便起身下楼。
刚刚那个中年小二正在一楼守候,见到林平之,赶忙上前恭敬施礼,笑容满面道:“公子怎么下楼来了?难道小店的饭菜不合您的口味?”
林平之看他一眼,似笑非笑道:“味道着实独特,可惜我身有急事,只得下次再品尝了。”
“那是,小店的师傅可都是从各地请来的名厨——那要不要帮您打包?”
林平之懒得再跟他啰嗦,摆摆手,便走出酒楼,然后径自出了城,转向西北。
走了约七八里,已到闽清和古田交界之地。
福建本就多山,福州西北通往江西的这一段更是山脉连绵,崎岖难行。
这条路是西北东南走向,此处西南是一处崖壁,北边是一片树林,林后通向深山野林。
林平之刚走到这里,便看到前面路上有几十个汉子拦住去路。
中间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,身形壮硕,短须如墨,双目如刀,背着一柄厚背斫山刀。
他左右各站着一人,右边一人持着一条镔铁棍,左边那个拎着一对铁锤。
这三人气度不凡,一看就是难得的高手。其后的几十人,虽然也都精神健壮,但一看就知道都是喽啰。
林平之脚步微缓,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
只听声音,便知道至少也有几十个人。
此时,对面那些人也已看到林平之。
那使双锤的汉子哈哈一笑,扬声道:“小子,你终于来了!爷爷们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!”
林平之回首一望,只见后面追来的果然也有几十人。
为首的有两个人,一个腰悬长剑,另一个挎一口雁翎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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