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咳!”
岳不群突然清咳一声,在此刻寂静的厅中格外清晰,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。
见所有人都望了过来,岳不群赧然道:“林总镖头,余观主,不群真是惭愧无已。”
林震南微怔,好奇道:“岳先生何故如此?”
其他人闻听此言也都露出好奇、诧异之色。
岳不群看看林震南,又再看看余沧海,面现犹豫之色。
片刻之后,他终于喟叹一声,道:“此事若是说出来,我们华山派必定会得罪人。”
“甚至,还可能会有人认为不群图谋不轨、居心叵测。”
“不过,倘若不群隐瞒不说,又可能会令真相被掩盖,甚至福威镖局和青城派从此纷争仇杀不断。”
“此实非武林之福,更有失咱们武林正道的侠义之风。”
众人听岳不群这样说,大多已经猜到他似乎是知道这件事的真相,并且将要说出来,于是都全神贯注地听他继续说。
余沧海的目光微微一冷,面上却毫无表情。
贾人达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和不解。
岳不群却话风一转,道:“不群其实早在近一个月前,便已听说了关于林少侠和福威镖局的谣言,可是那时我恰逢身有要事,无法分身,便让门下二弟子劳德诺和小女灵珊先行前来。”
“小女从小被她妈妈宠坏了,最是顽皮、贪玩。”
岳灵珊听到父亲竟然这么说自己,虽然知道他必然是有所计较,却还是在背后悄悄瞪了他一眼。
“这一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,她突然想要乔装打扮,扮作一个丝毫不懂武功的普通人。”
“德诺拗不过她,而且也本就宠着她这个小师妹,便也由着她。”
“于是,他们便花了三十两银子,盘下了福州城北的一个小酒店,在那里扮起了老板和卖酒女。”
众人听着,都禁不住瞪大了双眼。
所有人都已经听出了岳不群的言外之意。
当真有这般巧合?
福威镖局的镖师和青城派的弟子,在福州城北的小酒店里,因为一个卖酒女而生死相搏,甚至死了一个青城派弟子。
刚刚余沧海还说那小酒店里的祖孙两人已经人去店空,找不到人了——
现在岳不群却说,那两人正是他的弟子和女儿?
果然,岳不群接着道:“实未想到,福威镖局的两位英雄和青城派的两位少侠,竟因此而大打出手,甚至还出现伤亡。”
“德诺,灵珊,你们还不向林总镖头和余观主赔罪?”
最后,岳不群微微侧首,面色微沉,轻喝道。
一直老老实实站在他身后不动的劳德诺和岳灵珊闻言,当即举步走出,同时躬身施礼道:“晚辈劳德诺、岳灵珊,行事鲁莽,有失分寸,竟而造成如此后果,还请林总镖头和余观主降罪!”
林震南起身还了半礼,温和地笑道:“咱们福州又不是什么禁地,天下任何人都可来得,而且只要不作奸犯科、欺压良善,自是做什么都行。”
“劳先生和岳小姐在华山清修得久了,想要到人世间开个酒店,当然也是无可指责之事。”
“两位又何罪之有?”
“不过,两位既然是当日在场的见证之人,便劳烦两位将当日的真实情况当着诸位的面说清楚。”
“倘若真是我们福威镖局的镖师逞凶为恶,林震南绝不姑息!”
余沧海却冷冷一笑,道:“究竟他们是不是当日酒店中那两个人,还是先确认清楚才好。”
“可不要说了半天,结果却完全不是一回事。”
“如果及时发现了还好,倘若做了伪证还不自知,造成了冤案、错案,那可就贻笑大方了。”
岳不群道:“余观主难道是说,我华山弟子会说谎?”
他的声音仍然温和,但语气中却带着一丝如山岳般的凝重,令人闻之便感觉心头沉重,不敢轻忽。
余沧海道:“余某可没这么说。”
“不过,今日这里有各派高手见证,无论是谁,无论说什么,总要言之有据,才能令人信服。”
“否则,若是传出去,恐怕会令武林同道耻笑!”
岳不群呵呵一笑,道:“余观主这话倒是很有道理。”
“无论是谁,他说的话都必须要言之有据!”
“无论是谁,都绝不能仅凭一面之词便定人之罪!”
众人听了,都知道他是在暗讽余沧海。
岳不群语声一顿,又道:“德诺,你便证明一下,你便是那日小酒店里的老板吧!”
“是,师父。”
劳德诺微微躬身回应,而后微微沉吟,方道,“那个小酒店位于福州城北约七八里,是孤零零的一座院子,周围并无人家。”
“酒店并不大,只有六张桌,东边是仓库、厨房,北边是店主人自己住的地方,最后面是一个菜园子。”
“那酒店的原主人姓蔡,在下盘来之后,化名姓萨,与小师妹以祖孙相称。”
“前日下午约申末时候,福威镖局的两位英雄先到了小店,叫了一斤竹叶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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