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小满的意识像浸在星海中的浮木,被刺痛感猛地拽回现实。肩胛骨处传来灼热的锐痛,像烧红的星钉贯穿皮肉,每一次呼吸都牵扯出细密的电流,在神经末梢炸开。她倒抽一口气,后颈抵上某种温热的金属——是沈星河那片刻着“沈”字的战甲残片,此刻正发烫,烫得她掌心泛起微红,仿佛贴着一块刚从熔炉里取出的烙铁。
“咳……”她呛了声,鲜血溅在残片上,血珠滚落时竟蒸腾起一缕白烟,伴随着细微的“滋啦”声,像是高温金属遇水。视野骤然被大片金光填满。那些本该沉睡于空间深处的食材正围绕她缓缓旋转,冷冻火焰椒的冰晶剥落,橙红光粒如火星般逸散,带着微弱的焦香与灼热气流;星兽肉的筋膜化作银线,游走间发出低鸣般的嗡响,真空包装的薄膜碎成金粉,簌簌飘散,落在她裸露的手臂上,带来羽毛拂过的轻痒。
所有光粒、银线、金粉交织成一片流动的能量云,托着她徐徐升起。
逃生舱的残片在身侧呼啸坠落,划破空气的尖啸擦过耳际,冷风卷着金属碎屑扑打脸颊,刺得皮肤生疼。
“看下面。”有个沙哑的声音从意识深处冒出来——是空间核心?林小满低头,瞳孔骤缩。原本布满废铁的地面正在“生长”。被孢子侵蚀过的金属建筑渗出幽蓝荧光,如同血管中流淌着液态星光;裂缝里钻出透明晶簇,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斑,指尖轻触便能感受到那冰冷而光滑的表面;扭曲的机械臂裹着水晶外壳,关节处还残留着锈迹,却已焕发出宝石般的光泽;断裂的输水管结晶成冰棱般的支柱,踩上去发出清脆的“咔嗒”声,宛如踩在玻璃森林中。
不过眨眼间,荒芜星的废墟化作一片水晶森林,每根晶柱都折射着七彩光斑,像谁把银河揉碎了撒在这里,映得她眼睫都染上了星辉。
“这是……孢子能量的具象化?”林小满咬着唇,指尖无意识地抠进能量云里。那些光粒钻进她的皮肤,带来一阵温润的暖意,像春日阳光渗入冻僵的指尖。原本濒临崩溃的空间突然一暖,仿佛有人轻轻捂住了她灵魂深处的伤口,抚平了撕裂的褶皱。她突然明白——空间在自救,用她收集的食材能量反哺核心,而这些能量,竟与孢子产生了某种共鸣。
“啪!”
金属撕裂声惊得她抬头。影刃不知何时悬在半空,黑色劲装沾着逃生舱的碎屑,左手还滴着她的血,血珠落地时发出“嗤”的轻响,腐蚀出一个个小坑。那把淬了毒的匕首正往下坠,刀尖却被一道幽蓝光刃钉在冰晶柱上,青烟袅袅升起,空气中弥漫着焦臭与金属锈味。
“你碰她一根头发。”
低哑的嗓音裹着冰碴,从她身后传来。林小满僵住,缓缓转头。沈星河站在能量云边缘,不再是半透明的虚影。他的战甲完整了,肩甲上的“沈”字泛着暗金,随着他每一次呼吸微微明灭;背后展开六翼星纹,每一片羽翼都流动着星核的光,边缘扫过空气时发出低沉的嗡鸣,像星辰在低语。他的右手还保持着挥刃的姿势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,左胸的甲片裂开道缝,露出里面缠着血渍的绷带——那是之前为她挡空间乱流时受的伤。
“就死在星核风暴里。”他补完后半句,星纹羽翼猛地收拢,气流掀起她的发丝,却在触及她脸庞前温柔地绕开,形成一道无形屏障。影刃的瞳孔剧烈收缩,想瞬移后退,却发现四周的空间被星纹锁住,冰晶柱突然拔高,将他的退路封得严严实实,寒气顺着靴底爬升,冻得他膝盖发僵。
“沈……”林小满喊他名字,声音发颤。她想起前一刻他消散的虚影,想起他说“反悔不了了”时的温度,此刻看着他真实的眉眼,喉头发哽,眼角泛起湿意。沈星河侧过脸,眼底的冰碴子瞬间融成春水。他抬手,能量云自动托着林小满飘到他面前。他的拇指轻轻擦过她肩胛的伤口,眉峰皱得能夹碎星钻:“疼吗?”
“不疼。”林小满吸了吸鼻子,反手抓住他缠着绷带的手腕,触感粗糙而温热,“你不是……”
“空间核心崩溃时,星核幼苗的能量反哺了我。”他低头替她理乱发,星纹羽翼在身后不安地颤动,发出细微的金属摩擦声,“傻姑娘,我发过誓要护着你,怎么可能真的走?”
“轰——”
震耳欲聋的引擎声撕裂天际。林小满抬头,二十艘银灰色星舰呈雁阵俯冲而来,最前面那艘的舰首绘着火焰椒图案——是阿瑞斯的佣兵舰队!能量云托着她升至百米高空,下方水晶森林折射出万丈光芒,星舰的阴影缓缓覆盖大地。熟悉的引擎频率让她心头一震。
“小甜点师!”阿瑞斯的大嗓门从扩音器里炸出来,“你欠我的星舰蛋糕该结账了!”林小满一怔,突然注意到他通讯器屏幕亮着——是张皱巴巴的包装纸,上面还沾着星兽奶油的痕迹。那是她三天前给阿瑞斯做的“星舰蛋糕”,当时他拍着胸脯说“甜点抵佣金”,现在倒翻旧账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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