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腐烂的……甜?”
林小满痛苦地蜷缩着,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恶臭的糖罐之中。
那甜腻的味道浓烈得令人作呕,空气泛起黏稠的琥珀色光晕,像融化的焦糖在呼吸间缓缓滴落;是无数细小晶体碎裂的“咔嚓”声,又似蜂群振翅般高频嗡鸣;舌面覆着一层滑腻薄膜,齿龈发麻,喉头泛起灼烧般的微刺;鼻子被消毒水与铁锈味强行撕开一道口子,却立刻被更汹涌的、熟透草莓爆浆后发酵三日的甜腥反扑;而味觉本身早已失控,不是舌尖尝到,而是颅骨内壁被这甜意反复刮擦,像钝刀割过蜜蜡。
这味道不仅仅是味觉上的,更像是直接作用于灵魂,让她回忆起一些深埋在记忆深处,被刻意遗忘的恐怖景象。
就在她几欲崩溃之际,掌心突然传来一阵灼热的刺痛,皮肤下浮现出翡翠纹路,烫得她指节痉挛。
低头看去,那枚许久没有动静的翡翠纹章,此刻正散发着耀眼的光芒,纹章表面翡翠光丝骤然暴长,如活物般缠住星环边缘,星环表面顿时浮现出蛛网状裂纹!
仿佛一颗绿色的太阳般,将周围的空间都染上了一层迷离的色彩。
紧接着,纹章猛地一震,化作一道翠绿的光芒,狠狠地刺入了她胸口的那道星环之中,直指契约的核心!
“深渊……在吞噬记忆维度!”阿尔法AI那毫无感情的机械音,此刻也带上了一丝颤抖,仿佛发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。
下一秒,无数道星蛊代码如同活物般,在她周身疯狂涌动,与脑海中那道古战神的全息影像产生了剧烈的共鸣。
紧接着,一副扭曲而血腥的画面,骤然出现在她的眼前。
那是一间冰冷的实验室,到处都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,以及一丝挥之不去的血腥气。不锈钢器械反射着惨白冷光,地面水渍映出晃动的人影;恒温系统发出低频嘶鸣,远处传来培养皿液体缓慢滴落的“嗒…嗒…”声;她仿佛能感到无影灯灼烤后颈的干热,与手术台金属边缘渗出的寒意同时爬上脊椎;嗅觉被福尔马林刺得鼻腔发痒,可就在这窒息感最盛时,一缕甜香猝不及防钻入,像浸透糖浆的腐肉在暗处微微鼓胀;味觉则幻化为舌尖泛起的苦杏仁余味,那是氰化物残留的死亡预告。
一个身影模糊的男人,正站在一张手术台前,他的双手戴着厚厚的手套,正小心翼翼地将一些奇特的装置,植入到一个沉睡之人的体内。
尽管画面模糊,但她死死盯住男人右手虎口处那道闪电形旧疤,和父亲遗照里一模一样!
而手术台上躺着的人,赫然就是初代战神!
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,在实验室的角落里,无数个培养皿中,都浸泡着一些扭曲的肉块,它们如同心脏般搏动着,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甜腻气息。肉块表面渗出蜜色黏液,在灯光下拉出细丝;搏动声竟与她自己的心跳同步,越跳越沉,越跳越慢;她颈侧血管突突狂跳,仿佛那些肉块正隔着幻象攥紧她的脉搏;甜,是熟透凤梨的酸甜,是奶酪溃烂后的氨味,是童年打翻蜂蜜罐后地板缝里十年不散的齁香,所有甜,都裹着腐败的尸衣。
一些细小的管子,连接着这些肉块,将某种粘稠的液体,源源不断地注入到初代战神的体内。
林小满看到,萧景明的嘴角,挂着一丝疯狂的笑容,他轻声呢喃着,仿佛在进行某种邪恶的仪式:“甜味……是控制一切的钥匙……只要掌握了甜味,就能掌握整个星际……”
“不!不要看!那是被篡改的记忆!”古战神的全息影像发出绝望的嘶吼,仿佛要阻止林小满继续观看。
然而,一切都已经太迟了。
就在林小满被那恐怖的画面所震撼时,一道更加剧烈的疼痛,猛地从背后传来。
她痛苦地转过头,却看到沈星河正站在她的身后,他的双眼赤红,脸上布满了痛苦之色。
一道道星环纹章,正从他的体内逆流而出,如同锋利的刀刃般,狠狠地刺穿了他的后背!
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,瞬间染红了他的战甲,血珠飞溅时拖出金红双色残影;战甲金属撕裂的尖啸与血液喷射的“嗤啦”闷响声不断,她仿佛感到那温热的血雾拂过自己脸颊,带着铁腥与星环能量特有的臭氧焦味;浓烈的、新鲜血液的咸腥,混着战甲电路过载烧蚀的塑料焦糊气,还有一丝……极淡、极诡的甜,像血里融了半颗方糖。
“星河!你……”林小满惊恐地想要阻止他,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。
“以我的血……续她血脉!”沈星河的声音沙哑而低沉,仿佛来自地狱的呼唤。
话音未落,初代战神的全息影像突然实体化,金属足部在地面踏出灼热凹痕,一步跨至沈星河身后!
下一秒,初代战神那冰冷的机械手指,猛地刺穿了他的胸膛。
金色的代码,如同拥有生命般,顺着他的血管,疯狂地涌入林小满的体内。
那是一种难以忍受的剧痛,仿佛无数把烧红的刀子,在她的血管中肆意切割,她看见自己手臂皮肤下金线游走,所过之处皮肉透明如琉璃;血管扩张的“汩汩”声与神经灼烧的“滋滋”声交叠;左半身滚烫如烙铁,右半身却冻僵如冰封,两种极端在脊椎中央激烈对冲;这次是烤焦的,焦黑酥脆的外壳下,淌出滚烫的、带着奶香的糖浆;味觉则化为舌根泛起的强烈金属腥甜,像含着一枚生锈的铜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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