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若飞今天很生气。
他孙大少横行临安城这么多年,走到哪儿不是被人捧着供着?谁敢不给他三分薄面?
今天倒好,不过是看个乡巴佬长得碍眼,想把他从雅座边轰开,这贱民竟敢拒绝!
更可恨的是,这厮非但不滚,还敢还手!
那一脚踹在他肚子上,力道沉得差点让他把隔夜饭吐出来。
疼还在其次,关键是丢人啊!
从小到大,连最宠他的亲叔叔都舍不得动他一根指头!
这口气要是咽下去,他孙若飞三个字倒过来写!
越想越窝火,孙若飞脸上阴云密布,猛地一拍桌子,震得杯碟乱响。
他伸出食指,对着掌柜伸出一根手指,说道:“给小爷我摆上一百桌!今天不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玩意儿摁在地上磕头,再打断他那两条贱腿,小爷我名字倒着写!”
说罢,他猛地扭头,充血的眼睛死死盯在李祁安身上,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狞笑:“乡巴佬,听见没?今天你死定了!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!”
揽月楼,临安城首屈一指的销金窟。
寻常百姓攒上一年,怕是连这里的一壶好茶都喝不起。
最普通的一桌席面,也得十两雪花银起步。
一百桌?那就是整整一千两!足够在城外买个小庄子了!
孙若飞鼻孔朝天,心中冷笑连连。
一千两!
看你这穷酸样,把你扒光了卖了也凑不出一个零头!
跟小爷我比钱?我拿银子砸死你!
掌柜的心里乐开了花,脸上却堆着职业化的谄媚笑容,转向李祁安,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精明:“孙公子大手笔,订下一百桌。这位少侠……不知您今日打算要几桌助助兴啊?”
他特意把“助助兴”三个字咬得清晰,似是激将,勾起李祁安的胜负欲。
周围看热闹的食客也发出一阵低低的哄笑。
李祁安神色平淡,仿佛没听见那些嘲讽,只抬眼问道:“掌柜的,你们这儿最贵的一桌席面,作价几何?”
“噗嗤!”
孙若飞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夸张地嗤笑出声,指着李祁安的鼻子尖声嘲弄:“哈哈哈!乡巴佬,你怕是没睡醒吧?知道这是哪儿吗?
揽月楼!最贵的‘金玉满堂’席,一桌五十两纹银!”
“五十两!把你和你那身破烂一起当了,够不够盘花生米啊?
打肿脸充胖子也得有个限度,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!”
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李祁安身上,等着看他如何下台。
是灰溜溜认输,还是继续硬撑?
李祁安听了价格,只是微微颔首,脸上不见丝毫波澜。
沉吟了不过一息,便对着掌柜平静开口,那声音不大,却像一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:
“唔,五十两啊……行。”
“给我来五百桌。”
“金玉满堂席,一桌不少。”
“!!”
掌柜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,眼珠子瞪得溜圆,以为自己听岔了。
李祁安却仿佛只是点了份寻常早饭,接着道:“这样吧,我给你四万两,上好酒水,也给我备足了,别掺半点水。”
然后,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已经完全石化的孙若飞,又轻飘飘地补了一句:
“若是掌柜能在半月之内将这五百桌酒席备齐……”
“我再追加五百桌!”
“嘶——!!!”
整个揽月楼顶层,瞬间陷入一片死寂!
绝对的、落针可闻的死寂!
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,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定格在上一秒的震惊与难以置信之中。
孙若飞脸上的狞笑彻底碎裂,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茫然和呆滞,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鸭蛋,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瞪出来,大脑一片空白。
下一秒!
“哗——!!!”
整个酒楼彻底炸开了锅!
惊呼声、吸气声、议论声瞬间掀翻了屋顶!
“我的老天爷!五百桌金玉满堂?!”
“四万两!眼睛都不眨一下?!”
“我家一年开销也才两万两,这位简直恐怖如斯!”
“这么有钱,也不捐给大家一点!”
“嘘!小声点!这种人物也是你能瞎嚷嚷的?小心祸从口出!”
喧哗声浪几乎要将楼板掀翻,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在那个淡然自若的白衫身影上,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敬畏与狂热。
李祁安却仿佛置身事外,对耳边的噪音置若罔闻。
他轻轻咳嗽一声,声音不大,却像带着某种奇异的穿透力,瞬间让喧闹的大厅安静了几分,也将呆若木鸡、嘴巴张得能塞进鹅蛋的掌柜从石化状态中惊醒。
“公……公子!”
掌柜的声音都变了调,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,眼珠子直勾勾盯着李祁安,仿佛在看一座行走的金山,“您……您确定……要……要这么多?这……这可不是小数目啊!”
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。
见过豪横的,没见过豪横成这样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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