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缓缓流淌,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。
终于!
书房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门被无声推开。
一名身着黑衣、气息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仆人,如同鬼魅般悄然而入。
他双手稳稳托着一个红木托盘,托盘之上,铺着一层细腻的白色绒布,绒布中央,赫然是一小堆洁白如雪、晶莹剔透的细小晶粒!
在烛光的映照下,竟折射出点点微光,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!
仆人脚步轻得如同踩在棉花上,恭敬无比地将托盘呈至三皇子刘天枢面前的紫檀书案上,随即垂首退至阴影角落,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整个书房,落针可闻。
刘天枢的目光,死死钉在那堆小小的白色晶体上,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了。
那一直摩挲着玉扳指的修长手指,此刻竟微微一顿。
他深邃的眼眸深处,那强行压制的炽热再次翻涌!
他缓缓抬起手,伸向那堆晶粒。
指尖在即将触碰到时,竟不易察觉地……
颤抖了一下!
这微小的动作,落入下方死死低着头的王仲谋眼中,让他心脏几乎跳出嗓子眼!
能让这位城府如渊、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皇子殿下失态至此……此物……
刘天枢用指腹极其小心地捻起一小撮晶粒,如同捻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石。
他缓缓将其送入口中。
舌尖轻触。
瞬间!
一股纯粹到极致的咸鲜味道,如同最纯净的海水精华,在味蕾上轰然炸开!
没有丝毫苦涩,没有丝毫腥气,只有最本真、最醇厚的咸!
这种纯粹的口感,与他平日里所食用的、带着淡淡土腥和苦涩的贡盐相比,简直是云泥之别!
不,是仙凡之隔!
“唔……”
一声极其轻微、却饱含着极致震撼与满足的鼻音,从刘天枢的喉咙深处溢出。
他闭上眼,仿佛在细细品味这颠覆认知的滋味。
几息之后,当他再次睁开眼时,那深邃的寒潭已然被狂喜彻底取代!
这盐,不仅如王仲谋所言精纯无比,其品质,甚至远超他最大胆的预期!
“好!好!好!!!”
刘天枢猛地站起身,连道三声好!
声音虽然依旧不高,却如同金石交击,带着一种穿透骨髓的激动与亢奋!
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,再也抑制不住地浮现出狂喜之色!
与眼前这如同雪晶般纯净的精盐相比,他过去所食所用,简直如同泥土沙砾,难以下咽!
最关键的是!
此法效率之高,成本之低!
这意味着什么?意味着源源不断的、足以撬动整个帝国根基的金钱!
意味着取之不尽、足以武装百万雄师的军费!
意味着……通往那至高宝座最坚实的一块踏脚石!
刘天枢的目光如电,瞬间锁定下方几乎快要虚脱的王仲谋,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,却又透着一丝难得的温和:
“王仲谋!今日,你为本王立下了……泼天大功!”
王仲谋浑身一颤,头埋得更深了,声音带着极致的惶恐与激动:
“属下……属下惶恐!能为王爷分忧,是属下天大的福分!不敢奢求赏赐,只求能常伴王爷左右,为王爷效犬马之劳,肝脑涂地,在所不辞!”
“呵,你倒是会说话。”
刘天枢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,“你跟随本王,也有五年了吧?办事还算勤勉,本王都看在眼里。”
他踱步到书案前,拿起一枚通体漆黑、非金非木、雕刻着狰狞盘龙图案的令牌。
令牌入手冰凉沉重,散发着一种无形的肃杀之气。
“本王向来赏罚分明。”
刘天枢将令牌随意地抛向王仲谋,那动作,却带着千钧之重!
“即日起,江南道四城九府,所有明暗产业、人手调度、情报网络……皆由你全权节制!
见此令牌,如本王亲临!生杀予夺,皆可决断!”
刘天枢的声音陡然转厉,带着刺骨的寒意:“王仲谋,本王予你滔天权柄,莫要……让本王失望!”
王仲谋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,巨大的狂喜和更深的恐惧同时将他淹没!
他双手颤抖着接住那枚象征着无边权力和致命危机的盘龙令,如同捧着烧红的烙铁!
他“噗通”一声重重叩首,额头撞击金砖发出沉闷声响,声音嘶哑却斩钉截铁:
“奴才王仲谋!叩谢王爷天恩!奴才在此立誓,定为王爷效死!
赴汤蹈火,万死不辞!若有半分差池,提头来见!!”
“起来吧。”刘天枢挥了挥手,心情显然极佳,连带着书房的威压都似乎减轻了几分。
“明日本王便要启程回京。没想到临走前,你倒是给了本王一份……足以改天换地的‘薄礼’。”
他走到巨大的雕花窗前,负手而立,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,声音恢复了那种掌控一切的平静。
“此地一应事务,皆由你相机决断。记住,本王这条线……绝不能暴露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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