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冷雾比昨日更浓，像掺了冰碴子，裹着杂役房的每一寸角落。林衍刚把藏在灵田石缝里的账本（怕夜长梦多，凌晨特意转移）确认稳妥，就见张强跌跌撞撞跑过来，脸白得像雾里的墙，声音发颤：“林衍！不好了！小远、小远不见了！”
“什么？” 林衍的心猛地一沉，手里的灵气石差点掉在地上，“什么时候发现的？有没有人看到他去了哪里？”
“刚才我去叫他一起找其他弟子录证词，发现他屋里没人，床还是凉的。” 张强抓着林衍的胳膊，指节发白，“杂役房门口的李二说，天没亮时看到张老三带着两个人，把小远架走了，往王虎的屋子方向去了！”
林衍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—— 王虎果然察觉了！账本丢失后，他第一个找的就是最胆小的赵小远，想从他嘴里突破。“走！我们去王虎的屋子！” 他拉着张强就往东边跑，心里盘算着：王虎现在没拿到证据，不敢对赵小远下死手，只要自己赶得及，就能护住他。
穿过冷雾笼罩的巷子，王虎的屋子越来越近。远远就看到张老三守在门口，双手抱胸，手里的木棍在地上敲得 “咚咚” 响，像在给屋里的人敲警钟。
“林衍？你怎么来了？” 张老三看到他们，眼神一眯，上前拦住，“王管事在里面有事，闲杂人等不准进！”
“让开！” 林衍的声音带着寒意，比清晨的雾还冷，“把赵小远放出来！他只是个普通弟子，你们抓他干什么？”
“你算什么东西，也敢跟我这么说话？” 张老三举起木棍就要打，却被张强一把抓住手腕 —— 张强力气大，捏得张老三疼得龇牙咧嘴，“放手！再不放手，我叫人了！”
“叫啊！” 张强的脸涨得通红，“让大家都看看，王虎是怎么抓无辜弟子的！看看他是不是心里有鬼！”
屋里突然传来王虎的声音，带着压抑的暴怒：“让他们进来！”
张老三狠狠瞪了两人一眼，不情愿地松开手。林衍和张强走进屋，一股酒气混着怒火扑面而来 —— 王虎坐在椅子上，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破碎的茶杯，茶水洒了一地，赵小远被两个亲信按在地上，头发凌乱，脸上还带着泪痕，却死死咬着嘴唇，没哭出声。
“林衍，你来得正好。” 王虎抬起头，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，盯着林衍，“我的账本不见了，你知道在哪里吗？”
林衍没看他，先快步走到赵小远身边，推开按在他身上的亲信：“小远，你没事吧？他们有没有打你？”
赵小远看到林衍，眼泪终于掉了下来，却摇了摇头：“林衍师兄，我没事…… 他们没打我，就是、就是让我说账本在哪里…… 我没说……”
林衍心里一暖，伸手擦了擦他的眼泪：“好样的，别怕，有我在。”
“够了！” 王虎猛地一拍桌子，剩下的茶杯都震得晃了晃，“林衍，别在我面前装好人！我的账本，是不是你偷的？还有赵小远，你以为你不说，我就不知道是你们干的？”
林衍转过身，直视着王虎的眼睛，语气平静却有底气：“王管事，饭可以乱吃，话不能乱讲。你说我们偷了账本，证据呢？倒是你，昨天让张老三搜遍了杂役房，没找到账本就抓无辜弟子，这就是你所谓的‘杂役房规矩’？”
“证据？” 王虎冷笑一声，站起身走到林衍面前，两人距离不过一尺，他身上的酒气更浓了，“赵小远前几天偷偷盯我阁楼，张老三都看见了！不是你们偷的，是谁偷的？我劝你识相点，把账本交出来，我可以饶你们一次，不然……”
他故意顿了顿，眼神扫过赵小远，带着威胁：“不然，我就把赵小远扔去黑风岭的妖兽窝，让他永远回不来！还有你，林衍，你不是想进内门吗？我一句话，就能让你这辈子都只能在杂役房砍柴！”
赵小远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，抓着林衍衣角的手更紧了。林衍拍了拍他的手背，示意他别怕，然后看着王虎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：“王管事，你以为威胁有用？账本我确实拿到了，而且已经交给执法堂的线人了 —— 你克扣资源、贩卖灵草给山匪的证据，现在说不定已经到执法长老手里了。你现在抓我们，不过是自寻死路。”
这话一出，王虎的脸色瞬间变了，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慌 —— 他最怕的就是执法堂介入！“你、你胡说！执法堂怎么会管你们这些杂役弟子的事？”
“杂役弟子的事？” 林衍从怀里掏出一张纸，正是整理好的证据清单副本，“这上面记着你上个月克扣了二十个杂役弟子的口粮，贩卖了八十株灵草，还有赵小远、灵植阁弟子的证词。你觉得执法长老看到这些，会不管吗？”
王虎的眼睛死死盯着清单，手指微微发抖 —— 他没想到林衍竟然准备得这么充分！“你…… 你想怎么样？” 他的语气软了些，不再像之前那样嚣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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