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露滚在叶片上,映着朝阳像碎银,手指一碰,凉丝丝的露水顺着叶脉滑进土里 —— 本该是让人心安的清晨,林衍蹲在遮阴棚下检查幼苗时,指尖却突然摸到叶背的滑腻:像沾了颗没化的糖,软乎乎的,还带着点黏。
他轻轻翻过叶片,心瞬间沉了。
三粒淡绿色的蝗卵紧紧贴在叶脉旁,比米粒还小,卵壳薄得能看到里面的淡白,不仔细看,会以为是叶片上的黄斑;旁边还有两粒泛着白,卵壳上裂了道细缝,像是下一秒就要孵出虫来。他又翻了几片叶片,特意留意了分布 —— 灵田东侧靠近后山的叶片上,卵比西侧多三倍,有的叶片甚至藏着四五粒,显然蝗虫是从后山方向过来的,这些隐蔽的小威胁,正悄无声息地盯着刚恢复生机的幼苗。
“怎么了,林衍师兄?” 赵小远提着灵泉水壶跑过来,壶沿还沾着露水,看到林衍紧绷的脸,也蹲下来,顺着他的目光看到叶背的蝗卵,声音瞬间变尖,手里的壶晃了晃,水洒在田埂上,“这、这是虫子的蛋吗?会不会咬我们的小苗?我们好不容易才补种好的,籽王还没发芽呢……”
林衍没说话,掏出青铜图鉴 —— 图鉴刚贴近蝗卵,淡绿色的字迹就亮了起来,比平时亮三倍,还带着闪烁的红点,像在急促地预警:“检测到青蝗卵,青蝗为灵植高危害虫,24 小时内可孵化,幼虫以叶片为食,3 天可形成虫群,严重时可啃食全株幼苗,需立即采取物理 + 化学双重防御措施,避免虫害扩散。”
“青蝗?” 张强扛着松土机赶来,听到 “青蝗” 两个字,脸一下子涨红,拳头攥得咯咯响,“我爹说过,青蝗是‘苗的灾星’!之前村里的麦子地,一晚上就被青蝗啃成了光杆,我娘蹲在地里哭了半天,连补种的种子都没剩多少!”
林衍深吸一口气,指尖攥紧了怀里的锄柄碎片,碎片硌得掌心发疼 —— 刚补种好种子,刚搭好防护篱笆,怎么又遇到青蝗?愤怒和焦虑像潮水一样涌上来,他几乎想立刻冲去后山找蝗虫的窝,却突然想起十岁那年:师父蹲在灵田边,手里捏着一片被虫咬得坑坑洼洼的叶子,指腹擦过叶背的残卵,说 “衍儿你看,虫子不可怕,怕的是没提前防 —— 看到卵就要动手,等孵出虫来,苗被咬了,再救就晚了,就像人感冒要早吃药,不能等发烧烧到糊涂”。
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指着蝗卵说:“现在卵还没孵化,我们还有时间。师父教过,防青蝗要‘两步走’:一是搭防虫网,物理挡住幼虫;二是熬薄荷艾草驱虫剂,赶跑成虫,不让它们再产卵。”
“我来做防虫网!” 赵小远立刻放下水壶,眼里的担忧变成了坚定,他从怀里掏出个小线轴 —— 是娘给他缝衣服用的,昨天特意带来的,线轴上还缠着娘绣帕剩的青线,“我娘教过我缝布,针脚能缝得比蚂蚁还密,肯定不让蝗虫幼虫钻进来!我们去工具房找布吧?”
“不行,工具房的粗布孔太大。” 林衍摇头 —— 他突然想起昨天苏长老送薄荷粉时提过 “灵植阁储物间有当年墨尘留下的细纱,防小虫用的,比粗布密十倍,连蚜虫都钻不过去”,当时没在意,此刻像突然想起救命稻草,“我们去灵植阁找苏长老要细纱,细纱能透阳光,不耽误幼苗长,还能防住幼虫。”
张强扛着松土机,语气急促:“我先去灵田周围巡查!顺便把靠近灵田的杂草拔了 —— 杂草是蝗虫的藏身地,尤其是后山边的苦苣菜,最招蝗虫!我还会在埋杂草的地方撒点草木灰,苏长老说草木灰能消毒,就算有漏的卵,也能闷死!你们去灵植阁,我一会儿跟你们汇合!”
三人立刻分工:张强往灵田外围跑,松土机扛在肩上,跑起来像一阵风,路过后山边的草堆时,还特意停下来踢了踢,怕藏着蝗虫;林衍和赵小远往灵植阁跑,赵小远跑得上气不接下气,却还是紧紧攥着手里的线轴,指节都泛白了,怕弄丢了娘给的线。
“林衍师兄,我们能赶在蝗虫孵化前做好防御吗?” 赵小远的声音有点发颤,他看着路边的野草,总觉得草叶下藏着蝗卵,脚步都忍不住放轻,“我好怕它们把小苗咬坏,我们每天天不亮就来浇水、调光照,苏长老还帮我们留了籽王……”
林衍摸了摸他的头,指尖带着锄柄碎片的温热 —— 碎片被体温捂得暖,像师父的手在轻轻拍他的肩:“能的,师父当年遇到青蝗,就是提前两天做好防御,最后一株苗都没被咬。我们比师父当年多了驱虫粉和细纱,还有你和张强帮忙,肯定能行。” 其实他心里也有点慌,但看到赵小远眼里的依赖,他知道自己不能慌 —— 他是师兄,得撑住,得让伙伴们安心。
到了灵植阁,苏长老正在晒薄荷,竹匾里的薄荷叶泛着淡绿,他正用手轻轻翻着,动作慢得像怕碰疼了叶子。看到他们气喘吁吁的样子,立刻放下手里的竹匾,快步走过来:“怎么了?是不是灵田出大事了?看你们急的,汗都流到脖子上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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