仓库里的热血还未冷却,苏晴带着喘息的呼喊就撞破晨雾,像一块淬了冰的铁棱子,瞬间扎进五兄弟的心头。
“林大哥!出事了!龙兴社的人把百草堂给围了!足足二三十号人,手里都攥着砍刀木棍,把门砸得哐哐响,那扇老木门都裂了缝,眼看就要破了!”
苏晴的发丝被晨风吹得散乱,额角挂着细密的汗珠,藕荷色绸缎旗袍的下摆沾了泥点和草屑,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。她话音未落,仓库里的空气骤然绷紧,五兄弟眼底修炼心法后的兴奋,瞬间被冷冽的怒意取代。
林凡尘握着铁棍的手青筋暴起,指节泛白如玉石,后腰的龙纹还残留着修炼后的灼热,隐隐发烫。他眼底的金色光芒尚未完全褪去,带着龙纹威压的戾气翻涌——方才修炼心法时,那些金戈铁马的镖队画面还在脑海里盘旋,莫老板递给他心法全卷时的眼神清晰如昨,那是五龙镖局最后的传承,绝不能折在龙兴社手里。“龙兴社这帮杂碎,真是蹬鼻子上脸!”他转头看向林落宇,语速快得像敲鼓,“落宇,立刻带后勤组加固码头和仓库据点,把警报器都调试好,再派两个人守着沪西商盟的账簿,严防他们声东击西!”
“我跟你去!”林峰的朴刀“噌”地出鞘,寒光映着他眼底的锐色,刀鞘上的铜环撞出一串脆响。他活动了一下手腕,掌心气劲流转,刚修炼完心法的力量在血脉里奔涌,指尖的薄茧蹭过冰冷的刀刃——他想起昨夜修炼时,银龙虚影盘旋的畅快,想起龙兴社砸毁商户店铺时的嚣张,这一次,绝不能再让他们横行霸道。“正好试试这心法加持的龙纹,有多厉害!”
林虎更是暴躁,一把抄起墙角那根碗口粗的狼牙棒,棒身的铁刺寒光凛凛。他扯开粗布短褂,露出后腰赤红的龙纹,纹路在晨光下像活过来的火,瓮声瓮气地吼道——莫老板曾给过他治伤的草药,那药味苦却管用,这帮杂碎连行医救人的老先生都敢动,简直是丧心病狂。“敢动莫老板一根手指头,老子今天把他们的骨头敲碎了,扔黄浦江里喂鱼!”
陈启然迅速将《镖师心法》全卷塞进怀里,又摸出贴身藏着的《龙纹手记》初稿,小心翼翼地揣进内衬口袋——那纸页上还沾着他昨夜熬夜写字的墨香,每一笔都记着龙纹的秘密,绝不能落入贼人之手。他飞快地撕下一页纸,用炭笔写下一行字——“龙兴社围堵百草堂,疑与镖局秘密及走私案相关,速查浦东货船动向”,递给苏晴:“晴姐,麻烦你立刻让人把这个送到沪西商盟,让会长盯紧龙兴社的建材和货船生意。”他抬眼看向林凡尘,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鹰,心里却掠过一丝不安——龙兴社动作如此迅速,怕是早有预谋,百草堂里,或许藏着比心法更重要的东西。“哥,我也去!莫老板那里藏着五龙镖局的核心线索,绝不能落在龙兴社手里!”
“走!”
林凡尘一声令下,四人带着十名战斗组精锐,风风火火地冲出仓库。清晨的沪西老街,薄雾尚未散尽,青石板路被昨夜的雨水浸得发亮,倒映着他们疾奔的身影。潮湿的空气里,混着泥土的腥气和百草堂飘来的药草清香,远远地,百草堂方向传来的叫骂声、砸门声,还有木门不堪重负的吱呀声,像一根根针,刺得人心头发紧。
而此刻,晴花坊的二楼雅座里,光线昏暗,窗棂上蒙着一层薄纱。阿香正将一叠用防水油纸包好的照片放在桌上,指尖因为紧张微微发颤。照片是她和两个姐妹昨夜冒着大雨,潜伏在浦东废弃仓库外拍的。虽然夜色深沉,光线昏暗,但相机的闪光灯还是捕捉到了关键画面——龙兴社的人光着膀子,从一艘没有挂旗的货船上,搬下一个个沉重的木箱,木箱上刻着模糊的云纹和饕餮纹,封条上还沾着新鲜的泥土,一看就不是寻常的货物。
“晴姐,你看这张。”阿香指着其中一张照片,声音压得极低,生怕被窗外的人听见。照片里,雷哥穿着一身黑色绸缎马褂,手指上戴着一枚玉扳指,正和一个高鼻梁的洋人低声交谈,两人的脸上都带着贪婪的笑意,洋人手里还捏着一枚青铜印章,印文斑驳。“我偷偷录了音,他们说这批货是从洛阳的古墓里挖出来的,有青铜器、字画还有官窑瓷器,要通过后天的黄浦江游轮运到海外,能卖上百万银元!”
苏晴接过照片,指尖拂过画面里那个洋人高挺的鼻梁,眸色冷得像冰——她想起父亲生前说过,那些埋在地下的文物,是老祖宗留下来的根,谁要是敢偷着卖出去,就是千古罪人。自从她将情报网升级为“花色+数量”双编码后,就一直暗中盯着雷哥的动向——红玫瑰代表龙兴社动向,三朵就是紧急情况;白茉莉代表官方消息,一朵是通风报信。从他手下频繁出入老城的古玩店,到外地货船深夜悄悄停靠浦东码头,再到昨夜拍下的交易画面,一条完整的走私链条,终于在她眼前清晰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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