观星台上,微弱的星辉如同轻纱般笼罩,暂时隔绝了外界无孔不入的煞气与窥探。白璃坐在中央圆盘上,抱着膝盖,轻轻抚摸着脚踝上光芒黯淡不少的“缚灵锁”,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劫后余生的轻松。她偷偷抬眼,看着正在与青岩低声交谈的凌天侧影,琉璃紫眸中依赖与感激的情绪几乎要满溢出来。
凌天却没有丝毫放松。他站在一根断裂的石柱旁,目光扫过台下那片死寂而危险的血褐色荒原,最后落回到青岩那张写满沧桑与疲惫的脸上。
“葬神渊……有何禁忌?”凌天直接问道,声音在寂静的星台上格外清晰。
青岩靠坐在另一根石柱基座旁,喘息稍微平复了一些。他没有立刻回答,而是从破烂的铠甲内衬里,摸索出一块用不知名兽皮包裹的、巴掌大小的暗黄色骨片。骨片边缘粗糙,表面却刻满了比观星台符文更加古老、更加抽象的图案,中央还有一个凹陷的掌印。
“在告诉你禁忌之前,先看看这个。”青岩将骨片递给凌天,眼神凝重,“这是当年我从一位战死的‘巡天司’同僚身上找到的,他……是最后一批进入葬神渊探查并活着出来的人之一,虽然出来没多久也……这是他用最后力量拓印下的,关于葬神渊深处的某些‘景象’。”
凌天接过骨片,触手冰凉,一股苍凉悲壮的气息扑面而来。他犹豫了一下,依言将手掌按在那个凹陷的掌印上,同时分出一缕神识探入其中。
轰!
并非具体的图像,而是一股庞大、混乱、充斥着无尽绝望与疯狂的意念洪流,猛地冲入凌天的识海!
他“看”到了——扭曲破碎的法则之线如同垂死的巨蟒般蠕动;无数神魔残骸堆积成山,骸骨上依旧燃烧着永不熄灭的怨火;天空是撕裂的,露出后面混沌翻滚、色彩诡异的“虚无”;巨大的、不可名状的阴影在深渊中徘徊,发出侵蚀理智的低语;更有一道道强大的、充满不甘的残存意志,如同困兽般在方寸之地永恒厮杀……
其中最令人心悸的,是深渊最深处,仿佛有一轮漆黑的“太阳”,它并非散发光明,而是在吞噬一切光与热,甚至连时空 around it 都呈现出不正常的弯曲和塌陷。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告诉凌天,那便是“葬神渊”真正的核心,也是最大的危险源头!
“呃!”凌天闷哼一声,脸色发白,猛地将手掌从骨片上移开,神识如同被烫到般缩回。仅仅是这短暂的接触,就让他神魂震荡,心有余悸。
“感受到了吗?”青岩的声音沙哑,“那里是法则的坟墓,是神魔的葬地,也是‘寂灭之潮’残留力量最为浓郁的区域。寻常元力、乃至圣力,在那里都会受到极大压制,甚至可能被那核心的‘寂灭本源’直接同化、吞噬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锐利地看向凌天:“而你的混沌之力……小子,我虽不知你从何得来这般造化,但混沌包容万物,亦可能被万物所染。在葬神渊,你的混沌之力确实可能比他人更能适应那里的混乱环境,甚至能炼化部分煞气与怨念为己用。但这也意味着,你更容易引动那里沉淀的恐怖存在,更容易被那‘寂灭本源’视为……‘同类’或者‘威胁’而重点关照!”
“更重要的是,”青岩压低了声音,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,“根据我同僚零碎的记忆,暗影殿的人,似乎一直在葬神渊外围活动,他们好像在寻找什么,或者说……在守护什么。我怀疑,他们与那深渊核心的‘寂灭本源’,或许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!你身怀混沌,又带着白灵族,一旦踏入,很可能会同时惊动暗影殿和深渊本身!”
凌天的心沉了下去。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复杂和危险。葬神渊不仅环境恶劣,还牵扯到暗影殿和那神秘的“寂灭本源”。这简直是一步踏错,万劫不复的绝地。
“所以,你的‘故友’魂玉,为何会落在那种地方?”凌天盯着青岩,问出了关键问题。一位白灵族长老的魂玉,为何会在葬神渊深处?这本身就不合常理。
青岩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与挣扎,他沉默了片刻,才缓缓道:“因为……当年那场针对白灵族的‘净化’行动,最终的仪式……或者说,献祭的核心,就在葬神渊!他们利用白灵族的‘灵韵’和‘琉璃灵瞳’,试图做一件疯狂的事情……具体是什么,我的同僚也没能探查清楚,但他确信,魂玉被带入那里,绝非偶然。它可能记录下了当时的真相,也可能……是某种仪式的‘钥匙’或者‘祭品’的一部分。”
信息如同拼图,一块块拼接,却呈现出更加庞大而黑暗的图景。暗影殿(或其前身)不仅背叛并屠杀了白灵族,似乎还利用他们进行着某种与“寂灭之潮”相关的可怕仪式。
白璃听着他们的对话,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,她抱紧双臂,声音带着哭腔:“他们……他们用我的族人……在那种地方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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