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章 归墟之眼,星图合一见故乡
踏入死寂古城,仿佛穿越了时间的壁垒,进入了另一个纪元。脚下是厚厚的尘埃,踩上去悄无声息。两侧是倾颓的巨柱与坍塌的宫殿,那些漆黑的建筑材质,即便在无尽的岁月侵蚀下,依旧保持着大致的轮廓,沉默地诉说着往昔的辉煌与最终的寂灭。
空气中弥漫着万古不变的死寂,比外界更加纯粹,更加沉重。这里没有任何亡灵生物活动的痕迹,仿佛所有的存在,包括死亡本身,都已在此地彻底凝固。唯有李凡的脚步声(虽然他极力控制,几近于无)和心跳声,在这绝对的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。
他按照那疑似红尘仙的灰袍男子所指的方向,在如同迷宫般的废墟中穿行。手中的星钥散发着灼热的光芒,共鸣感越来越强,如同归家的游子,急切地指引着方向。
越往深处,周围的景象越发诡异。空间开始呈现出不规则的扭曲,光线昏暗不定,时而能看到一些凝固在时空中的奇异景象碎片——燃烧的星辰、崩碎的大陆、哀嚎的神魔虚影……这些都是古城毁灭瞬间,被永恒定格下来的烙印,充满了绝望与毁灭的气息。
李凡心神紧绷,混沌领域收缩在周身三丈范围,小心翼翼地规避着那些明显不稳定的空间褶皱和法则乱流。他能感觉到,这片区域的空间结构极其脆弱,仿佛一个巨大的、布满裂痕的琉璃,稍有不慎,就可能引发连锁崩塌,被放逐到无尽的虚无之中。
不知前行了多久,前方豁然开朗。
他走出了建筑废墟,来到了一片无比空旷的区域。这里仿佛是古城的中心广场,地面光滑如镜,同样由那种漆黑材质铺就。
而在广场的正中央,是一个“洞”。
一个直径约百丈,边缘不规则,内部是绝对的、连光线都无法逃逸的深邃黑暗的“洞”!
它并非悬浮在空中,而是与地面融为一体,仿佛是大地的伤口,通往不可知的地狱深渊。站在其边缘向下望去,只有令人灵魂冻结的虚无与死寂。连周围浓郁的死气,都在靠近这洞口时,被无声无息地吞噬进去。
这就是——归墟之眼!
星钥在此刻震动得几乎要脱手而出,光芒刺目,直指那归墟之眼!
然而,李凡的目光,却被归墟之眼边缘,一块半埋在漆黑地面下的石碑所吸引。
那石碑同样材质漆黑,与地面几乎融为一体,若非星钥的强烈指引,极难发现。石碑露出地面的部分,镶嵌着一块东西——那正是与他手中星图碎片同源,但体积更大、光芒更加深邃的另一块星图碎片!
两块碎片隔着遥远的距离,相互呼应,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!
李凡强压住激动,没有贸然上前。他神识仔细扫过石碑以及归墟之眼周围,并未发现明显的禁制或守护亡灵。但越是平静,越让人不安。那位红尘仙不可能无缘无故指引他来这里,此地绝对隐藏着巨大的危险。
他沉吟片刻,决定以最快的速度取走碎片。混沌之力在体内奔腾,遁虚步蓄势待发。
然而,就在他身形刚动的刹那——
“嗡!”
归墟之眼那绝对的黑暗,猛地波动了一下!一股无法形容的吸力骤然爆发,比那骸骨冥鲸的吸力恐怖千百倍!这吸力并非针对肉身或灵力,而是直接作用于存在的“概念”本身!李凡感觉自己的思维、记忆、乃至对“自我”的认知,都开始变得模糊,要被那归墟之眼吞噬、同化!
与此同时,那镶嵌着星图碎片的石碑,骤然亮起无数密密麻麻、复杂到极致的暗金色符文!一股镇压诸天、封禁万古的恐怖意志降临,如同无形的枷锁,瞬间束缚住李凡的身形,要将他连同灵魂一起,永久地封印在此地!
双重绝杀!归墟吞噬存在,石碑镇压封印!
“不好!”
李凡脸色剧变,瞬间明白这才是此地真正的考验!他怒吼一声,九色混沌元婴爆发出璀璨神光,将《寂灭衍道经》的奥义与自身混沌之道催动到极致!
“寂灭非终,混沌开天!”
他以身化道,仿佛自身化作了一片即将寂灭、却又在寂灭中孕育新生开天的混沌宇宙!那吞噬存在的吸力与镇压封印的意志,作用于这片“混沌宇宙”之上,竟一时难以将其彻底磨灭或封禁!
趁此僵持之机,李凡并指如剑,将全部力量凝聚于一点——混沌破虚指!
一道极细、却凝聚了他对混沌、对寂灭、对空间所有理解的指劲,无视了空间的阻碍,精准无比地点在了那块石碑与星图碎片的连接处!
“咔嚓!”
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,那暗金色的封印符文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裂痕!镶嵌其中的星图碎片,猛地一震,脱离了石碑的束缚,化作一道流光,朝着李凡激射而来!
而就在碎片脱离的瞬间,归墟之眼的吸力和石碑的封印之力骤然暴涨!仿佛被触怒了某种根本的规则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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