荒芜星域深处,李凡布下的禁制如同无形的蛋壳,将外界一切窥探与干扰隔绝。
他盘膝而坐,掌心之上,那枚黑水晶般的寂灭源核静静悬浮,散发着幽幽光华,内部仿佛有无数星河流转、又最终归于死寂的宏大景象。
此番与那被污染的寂灭魔影一战,虽未让他修为直接突破,却让他对混沌与归墟的融合运用,对“轮回”真意的领悟,更上层楼。如今,正是消化所得,并借助这枚真正的寂灭源核,进一步完善大道的绝佳时机。
他没有急于将其直接吞噬炼化,而是先以大罗意志,如同最精密的刻刀,仔细地剖析、感受着源核内部那浩瀚而精纯的寂灭道则。
与之前在归墟葬坑外围感悟的狂暴、侵蚀性的寂灭不同,也与那魔影身上被污染的扭曲寂灭迥异。这源核中的寂灭,更加古老、更加纯粹、更加接近“道”之本源。它并非单纯的毁灭,而是一种“终结”与“回归”的状态,是万物运行到尽头、能量与物质形态坍缩、重归混沌起点前的一种极致有序的“静”。
“原来,寂灭的尽头,并非虚无,而是另一种形式的‘有’,是回归本源前的最后形态……”李凡心中明悟渐深。这让他对“归墟”的理解,从简单的吞噬与毁灭,上升到了“轮回闭环”中不可或缺的关键一环。
感悟良久,自觉把握了其中核心真意后,他才开始缓缓引动源核中的寂灭本源,融入自身的归墟界域。
归墟界域仿佛久旱逢甘霖,发出欢悦的震颤。界域中心,那枚象征着终极寂灭的灰暗符文虚影,在得到这精纯本源的滋养后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凝实、清晰!符文之上,开始衍生出更加繁复玄奥的道纹,阐述着“万法归寂”、“纪元终结”、“返本还源”的无上至理。
界域的范围也随之急速扩张,其内寂灭之力的品质与威能,提升了何止数倍!更关键的是,这新的寂灭本源,与界域原本的力量完美融合,使得整个归墟界域的运转更加圆融顺畅,与混沌世界生机一面的平衡也更加稳固。
随着归墟界域的壮大与完善,李凡的混沌大罗道果也水涨船高,对大道的掌控愈发精深。他甚至感觉到,自己对内世界中,那代表着“死”与“终结”一面的法则,有了更强的定义与塑造能力。
炼化寂灭源核,并非一蹴而就。这是一个缓慢而精妙的过程,李凡如同最耐心的工匠,将源核中浩瀚的寂灭道则一丝丝抽取、解析、吸收,融入自身大道体系。
时光在深层次的悟道中悄然流逝。
当最后一缕精纯的寂灭本源被归墟界域吸收,那枚黑水晶般的源核也彻底失去了光泽,化为齑粉消散。
李凡缓缓睁开双眼,眸底深处,仿佛有宇宙生灭的轮回景象一闪而逝。他心念沉入内世界。
此刻的内世界,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!
天空依旧,日月星辰虚影流转,清浊自分。大地之上,那一片融合了混沌息壤的区域,已然扩大到了方圆百里,沃土之上,之前播种的灵植早已不再是嫩芽,而是生长得郁郁葱葱!
有高达数丈、叶片如同翡翠、散发着清新灵气的“混沌灵杉”;有攀附在山石之上、开着星星点点淡蓝色小花、能自发汇聚灵气的“星痕藤”;更有几株李凡都叫不出名字、但显然发生了良性变异的灵药,吞吐着氤氲霞光。
最引人注目的是,在这片灵植区域的中心,竟然出现了一汪不过丈许方圆、却清澈见底、散发着浓郁生命气息的灵泉!泉水汩汩涌出,滋润着周围的土地,显然是由内世界生机循环与混沌息壤共同作用,自然衍生出的造化奇观!
而世界的另一侧,那扩张了数倍的归墟界域,如同一个静谧而深邃的灰暗漩涡,缓缓旋转,与生机勃勃的灵植区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,却又通过世界核心的循环,紧密相连。生与死,创造与终结,在此达成了更加完美、更加动态的平衡。
李凡能清晰地感觉到,内世界的本源壮大了许多,世界壁垒坚韧无比,内部法则体系更加完善。他甚至隐隐感觉到,内世界开始对外界(主要是他自身)产生一种微弱的反哺之力!虽然极其细微,却是世界走向成熟、开始自成循环的重要标志!
“寂灭源核,果然不凡!”李凡心中喜悦。此番收获,远超预期。不仅归墟界域威能大增,内世界演化加速,更让他对大道轮回的理解达到了新的高度。
他估摸着,自己如今虽仍处混沌大罗初期,但真实战力,恐怕已不弱于仙尊中期!若是动用混沌钟与内世界之力,便是仙尊后期,也未必不能一战!
“是时候出关了。”李凡长身而起,周身气息圆融内敛,再无半分外泄,仿佛一个真正的凡人。这正是返璞归真的征兆。
他挥手撤去禁制,一步迈出,便已离开了这片荒芜星域。
接下来,他需要返回混沌仙域,了解一下近期仙界的动向,尤其是关于“窃天者”与万妖星海的消息。同时,也需要开始为未来可能的大战,做更充分的准备了。
或许,是时候主动联系一下,像万法源海的源法仙尊那样,同样在暗中对抗“窃天者”的志同道合之辈了。
李凡的目光,投向了那浩瀚无垠、却也暗流汹涌的仙界深处。
(第一百九十三章 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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