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巨门残破不堪,却依旧散发着亘古苍茫的气息。门扉上模糊的壁画依稀可辨日月星辰、神魔征战的场景,以及一些奇异的、类似祭祀仪式的图样。符文虽已黯淡,但其结构之复杂、蕴含的道韵之深邃,远超现今仙界任何已知的阵纹体系。
“这些符文……蕴含着一丝‘起源’与‘造化’的韵律,但更多的是‘湮灭’与‘归寂’。”源法仙尊仔细感应后,神色凝重,“此地遗迹,恐怕并非单纯的传承之地,更像是一处……古战场,或者说,是某种‘封印’或‘终结’之所。”
李凡也感应到了。星钥在丹田内微微发热,与巨门散发出的那丝微弱空间波动产生共鸣,但共鸣中又带着一种警示般的悸动。他开口道:“门后气息驳杂,既有古老的生机残留,更有浓郁的寂灭死气。需谨慎。”
“无论如何,既已至此,必当一探。”山河仙尊沉声道,他看向其他几位尊者,尤其是那位星穹巨人族的首领,“磐石尊者,贵族以防御与力量着称,可否联手破门?”
名为磐石的星穹巨人尊者,身躯由星辰结晶构成,高耸如山,声音浑厚如闷雷:“可。此门结构虽奇,但破损严重,其核心禁制之力已然十不存一。我与山河道友主攻,诸位请助我等稳定周遭空间,防备不测。”
当下,磐石尊者与山河仙尊立于巨门正前,各自凝聚起磅礴伟力。磐石尊者双拳凝聚出如同超新星爆发般的璀璨星芒,山河仙尊则再次显化出背负无尽山河的虚影,将力量汇聚于手中那柄山岳巨锤之上。
“破!”
两人同时暴喝,两道足以轰碎寻常仙域的恐怖攻击,狠狠砸向那残破的暗金色巨门!
轰隆——!!!
震耳欲聋的巨响伴随着刺目的光芒爆发开来。狂暴的能量冲击被早有准备的其余尊者联手布下的屏障牢牢挡住,但整个归寂星渊似乎都因此震颤了一下,周围的空间乱流变得更加狂暴。
烟尘(实则是能量碎屑与寂灭尘埃)散去,巨门所在处,出现了一个扭曲的、不断明灭的空间漩涡,而非直接洞开的门户。巨门本身并未完全破碎,而是像被激活了某种最后的防护机制,形成了一个不稳定的入口。
入口内,深邃幽暗,死寂与微弱的古老气息交替传来,神识探入如同泥牛入海,只能感知到一片混沌与危险。
“入口已开,但极不稳定,且内部情况不明。”源法仙尊手持罗盘,罗盘指针疯狂旋转,无法定踪,“此地空间法则异常,我们恐怕无法集体进入,否则入口可能崩塌,或将众人传送到不同区域。”
“分批进入,互相策应。”圣光神族的十二翼尊者提议,“我等可结成小型战阵,每组需有精通空间、防御、攻击、治疗者。进入后,尽量以秘法保持联络,向核心区域探索。”
此提议得到众人赞同。很快,众人根据种族、能力、默契程度,分成了五个小组,每组约五到七人,皆有仙尊级强者领队。李凡与源法仙尊、山河仙尊自然同组,另有一位擅长治疗与净化的青木灵族仙皇巅峰长老,以及一位精通侦查与陷阱破解的虚空蜉族仙皇加入。
“务必小心。若遇不可抗之危,及时撤离,以保全性命为要。”源法仙尊最后叮嘱。
随即,第一组由圣光神族尊者率领,率先化作一道圣洁流光,投入那扭曲的空间漩涡,消失不见。紧接着是第二组、第三组……
轮到李凡他们这组时,空间漩涡已经有些不稳的迹象。
“走!”山河仙尊一马当先,撑开山河领域护住众人,率先冲入。李凡等人紧随其后。
一阵天旋地转,伴随着强烈的空间撕扯感和灵魂层面的轻微眩晕。若非众人修为高深,又有领域和法宝护体,寻常仙王恐怕会在这传送过程中直接魂飞魄散。
数息之后,脚下一实,已然置身于一个全新的空间。
眼前景象,令见多识广的众位强者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。
这里仿佛是一片被定格在毁灭瞬间的古老神庭废墟。他们站在一条宽阔无比、由星辰碎片铺就的星骸大道上,大道绵延向视线尽头,两侧是坍塌断裂的擎天巨柱,柱身同样由某种暗金色金属与奇异岩石混合铸成,上面残留着触目惊心的爪痕、灼痕、剑痕,诉说着曾经惨烈的大战。
天空是永恒的暗红色,没有日月星辰,只有浓郁到化不开的、夹杂着毁灭气息的混沌云雾在缓缓翻涌。空气中弥漫着腐朽、死亡、寂灭的味道,灵气(或者说一种更高层级的能量)稀薄且极度狂暴,难以直接吸收。更令人心悸的是,这片废墟中,四处飘荡着淡淡的、扭曲的怨念残魂,以及一些由寂灭能量和负面情绪凝聚而成的魇影,发出无声的哀嚎。
“好浓的怨气与死意……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?”青木灵族的长老脸色发白,她天生亲近生命与自然,对此地环境极为不适,只能全力运转功法,在体表形成一层青翠的净化光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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