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春三月,草长莺飞,正是万物复苏的好时节。
皇宫内,为大公主沈景妍筹备的及笄礼,正在庄重而喜庆的氛围中进行。
笄礼设在了蓬莱宫正殿,此处殿宇恢宏,能彰显皇家气派与对大公主的重视。
殿内早已布置妥当,香案、座次、乐悬一应俱全,符合古礼规制。
受邀观礼的宗室亲眷、有品级的命妇们皆身着礼服,按序端坐,场面盛大而肃穆。
皇后陈月仪,作为后宫之主沈景妍的嫡母,今日是笄礼的正宾,亦是主持者。
她身着最为隆重的皇后朝服——深青色织金云凤纹祎衣,头戴九龙四凤冠,珠翠环绕,雍容华贵,通身的气度威仪,令人不敢直视。
她端坐于主位之上,面容沉静,目光温和地注视着典礼的进行。
沈景妍今日亦是盛装。她穿着金橙色的公主规制的采衣采履,跪坐在殿中预设的席位上,等待着人生中最重要的仪式之一。她低垂着头,看不清神色,但紧绷的肩线显露出她的紧张。
赞者唱礼,初加、再加、三加……每一次加笄,更换相应的钗冠和礼服,都伴随着庄重的祝词。
陈月仪依照礼仪端坐于上方玉座上,亲自看着宗室老王妃为沈景妍加上象征及笄的发钗。她言语温和,对沈景妍说着勉励和祝福的话,俨然一位慈爱的长辈。
观礼的命妇们无不暗暗点头,觉得皇后娘娘果然贤德大度,对废后所出的公主也能如此尽心。一场及笄礼都办的如此隆重。
然而,就在典礼进行到后半程,需要陈月仪起身,引领沈景妍完成最后几项仪节时,她刚一站稳,忽然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,眼前似乎有瞬间的发黑,脚下也跟着虚浮了一下,身形几不可察地晃了晃。
怎么回事? 陈月仪心中一惊,下意识地扶住了身旁云岫及时伸过来的手臂。
她素来身体康健,鲜少有此不适。是这凤冠朝服太过沉重?还是近日为操办笄礼劳累所致?
她迅速稳住心神,面上依旧保持着端庄得体的微笑,并未让旁人看出太多异样。只有离她最近的云岫和一直关注着母后的太子沈泽晟,敏锐地察觉到了那一丝不寻常。
“母后?”坐在下首观礼的泽晟,微微蹙起了小眉头,眼中流露出关切。
陈月仪对他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,示意自己无碍。
她深吸一口气,强压下那阵不适,继续主持典礼,声音依旧平稳清晰,仿佛刚才那瞬间的异常从未发生。
但站在她身侧的云岫却不敢大意,悄悄对身后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。小太监会意,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。
隆重的及笄礼终于在一片庄严肃穆的氛围中圆满结束。
沈景妍身着成年公主的华丽礼服,向帝后及宗庙行礼,正式宣告成年。沈彦之坐在御座之上,看着女儿,眼中亦有几分感慨。
礼成,众人恭送皇帝、皇后起驾。
一回到凤阳宫,陈月仪便觉得那股挥之不去的疲惫和隐隐的恶心感愈发明显。
她挥退了欲上前为她卸下沉重冠服的宫人,先倚在了暖阁的软榻上,揉了揉额角。
“娘娘,您脸色有些不好,可是累着了?还是传太医来看看吧?”云岫担忧地劝道。
陈月仪本想说不必,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,或许只是累了。
但电光火石间,一个念头猛地窜入她的脑海——她的月信,似乎……迟了有几日了?只是因为近日忙碌,并未十分在意。
难道……
她的心突然怦怦跳得快了起来,手下意识地抚上了小腹。那个期盼已久的可能性,让她既惊又喜。
“去……悄悄请张太医过来一趟。”
她压下心中的波澜,对宫女吩咐道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。
“是!”云岫见她神色有异,不敢怠慢,立刻亲自去请。
张太医很快便提着药箱赶到,屏息静气地为皇后请脉。指尖搭上腕脉,太医令凝神细诊了片刻,只见他眉头先是微蹙,随即缓缓舒展开来,脸上露出了了然和欣喜的笑容。
他收回手,后退一步,恭恭敬敬地跪下行礼,声音带着难掩的喜悦:“恭喜皇后娘娘!贺喜皇后娘娘!娘娘这是喜脉啊!依脉象看,已有一月有余!胎气初凝,方才娘娘在典礼上的不适,想必是劳累加之孕期初期的正常反应,只需好生静养,臣再开几副安胎的方子便无大碍了!”
尽管心中已有猜测,但亲耳听到太医的确认,陈月仪仍是瞬间被巨大的喜悦淹没。
她放在小腹上的手微微颤抖,眼中迸发出明亮的光彩,唇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。
真的……真的来了!她的明姝,她期盼了这么久的小女儿,终于来了!
“好,好!赏!重重有赏!”她连声道,声音里充满了激动。
皇后再次有孕的消息,立刻传到了刚刚处理完前朝事务的沈彦之耳中。
沈彦之几乎是即刻便摆驾凤阳宫,步履间带着显而易见的急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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