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清晨,天光微亮。李同尘便已起身。他打个响指,为自己周身拂去尘埃,又朝仍在呼呼大睡的小白猫轻轻一点,一道清光掠过,洁白的猫毛瞬间蓬松洁净。
小白猫蜷缩成一团,显然还不愿离开温暖的床铺。李同尘无奈一笑,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这小家伙托起,轻巧地放进了自己胸前的小布袋中。小白猫只不情愿地动了动耳朵,又在那熟悉的小布袋里沉入梦乡。
小和尚仍旧保持着打坐的姿态,双目微闭,面容平和。然而,当李同尘走近,一阵细微却清晰的鼾声从小和尚盘坐的地方传来,打破了这晨间的寂静。
李同尘:“......”
他无语地走上前,拍了拍小和尚的肩膀。
“啊?”小和尚猛地一哆嗦,显然刚从梦中归来,他迷迷糊糊睁开眼,“李师兄?”
李同尘看着他这副迷糊样子,忍不住叹了口气:“小师弟,你这修行……到底是在打坐,还是睡觉啊?”
小和尚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圆溜溜的光头,一本正经地辩解道:“阿弥陀佛。师兄莫要纠缠这些小节。打坐也好,睡觉也罢,于小僧而言,皆是心神归处,体悟自然之道的一部分嘛……”
李同尘摇头道:“行了行了。收拾收拾,我们该动身了。”
两人一同走出屋子,正遇见小鹿姑娘。她清早起来,脸上带着温婉的笑意,乌黑的长发简单束在脑后,显得格外清爽利落。看到他们,她惊讶道:“哎呀?道长,还有这位小师父,你们……不吃早餐再走么?我现在就去准备!”
李同尘含笑婉拒:“不必麻烦小鹿姑娘了,天色已明,我们还需赶路……”
小鹿却上前一步,恳切地说:“这怎么行!二位不仅给足了借宿的钱,还辛辛苦苦为我爷爷采药治病。若不留下吃顿早饭,小女子心中实在过意不去。请两位务必小坐片刻,让我稍稍尽点心意吧!”
李同尘与小和尚对视一眼,后者点了点头。李同尘便不再推辞:“那小鹿姑娘,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。期待品尝你的手艺。” 小鹿闻言,脸上顿时绽开明媚的笑容,像初绽的山花:“哎!很快就好!”说罢,便步履轻快地转身进了厨房。 果然,不一会儿功夫,麻利的小鹿便将精心准备的早餐摆上了院中的方桌。晨光照耀下,几张朴素的青瓷盘中盛放着地道的江西农家风味——白糯香甜的米糕透着热气,金黄的小米粥清香四溢,一碟碧绿的腌菜清爽可口,还有几个水煮鸡蛋饱满诱人。简单的食材被巧手烹制得色香味俱全,透着一股朴实的暖意。
看着这一桌精致可口的早点,李同尘不由得食指大动。连他胸前口袋里刚睡醒的小白猫都使劲探出小脑袋,抽动着粉嫩的鼻子,似乎被香气唤醒了全部精神。
动作最快的还是小和尚。他早已坐定,毫不客气的捧起粥碗喝了起来。李同尘先是从怀中取出小白猫的专用小碗,放在桌上,细心地在碗里添上掰碎的米糕,再用勺子小心舀了点热粥淋上去,再剥了个鸡蛋搞碎倒碗里推到小白猫面前。直到看着小白猫开始埋头吃起来,他这才安心地拿起自己的碗筷,正式开始享用这顿充满心意的晨飨。
就在这时,李同尘忽闻“嘣嘣嘣”的敲门声,紧接着一个颇为不客气的嗓音响起:“喂!开门!交税了!”
小鹿闻声便向门边跑去,口中应道:“来了来了,官爷……啊呀!”话音未落,人已摔倒。
院中,李同尘与小和尚相顾一眼,面露疑色,连忙起身查看。只见两个身着玄机府袍服的弟子立于院中,神态倨傲,而小鹿姑娘正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。
李同尘快步上前,将小鹿搀扶起身。这时,那为首弟子(甲)便开口道:“收降妖税!尔等一户,需缴十两纹银!”
小鹿闻言大惊:“十两?我家已无田地产业,按律只当缴纳丁户银,不过一两多一年罢了……”
弟子甲嗤笑一声:“呵!你以为爷稀罕你这点碎银子?若非附近妖物作祟,我玄机府需派人替你等降妖!这派人,要不要花费?万一有人除妖时负伤,购药调养,难道不是开销?这税,收得理所应当!”
“可是……十两实在太多了,”小鹿急道,“我等寻常人家,哪里凑得出如许多银……”
一旁弟子乙冷哼一声:“若拿不出银子么……也不是无法可想。你家人需派一男子,到我派灵田服徭役抵税,如此便只收你丁口税便是。”
“可我家中男丁,唯有一位老爷子,年岁已高,”小鹿解释道,“哪里还服得了徭役?”
弟子甲闻言,目光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起小鹿,语带轻佻:“无银……亦非全无办法……小娘子倒是好姿色。若把爷伺候舒坦了,这事儿嘛……也好说……”
李同尘见此早已按捺不住,一步上前挡在小鹿身前,沉声道:“且慢!什么除妖税?我从未听闻有此税目!再者,此户中唯一男丁确已年过六旬,按秦律本该免除丁口税。尔等此举,有何法理依据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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