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同尘微微眯眼,思索片刻,却依旧没想起来,只得含糊应道:“哦……你是?”
女子微微一怔,随即掩嘴轻笑:“我是谢凝月啊,永宁城破画皮妖案时,咱们见过的。”
李同尘脑海中隐约闪过一丝印象,但终究没能对上号,只得干笑一声:“原来是谢姑娘啊。”
谢凝月见他这副模样,小脸顿时垮了下来:“大人,您分明就没想起来!”
李同尘连忙摆手,试图圆场:“没有的事,我当然记得,谢姑娘嘛……”
谢凝月撇嘴不悦:“大人,您别糊弄我。属下的功法最重灵犀感应,直觉从未出错过,您现在就是在硬装!”
李同尘干咳一声:“咳,谢姑娘,咱们镇抚司查案办案讲究真凭实据,直觉这类虚无缥缈的东西……”
“大人!”谢凝月打断他,理直气壮,“属下修炼的功法直觉便是神通的一部分,当真从未出过错!”
李同尘:“……”
眼看气氛愈发尴尬,一旁的小和尚终于忍不住,轻咳一声,打破僵局:“这位姑娘,我们此行是来寻岭溪城镇抚司的尤百户,烦请姑娘引荐一番?”
谢凝月这才回过神来,连忙点头:“哦哦哦,好!”随后,便带着二人朝尤百户的书房走去。
推开书房门,谢凝月高声喊道:“尤大人!我带李大人来啦!”
屋内,一名中年男子正趴在案桌上打盹,听到这声喊,猛地一激灵,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,连忙擦了擦嘴角,迷迷糊糊地问道:“啥?李大人?哪个李大人?”
李同尘缓步上前,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,递了过去:“本官千户李同尘,路过此地,特来拜访。”
尤百户接过令牌一看,顿时睡意全无,双眼圆睁,连忙起身行礼:“岭溪城百户尤世俭,见过李千户大人!不知大人驾临,有何贵干?”
李同尘接过令牌,淡然道:“我与这位师弟近日刚解决了一只祸害百姓的猪妖,妖物头颅在此,特来领悬赏。”
尤世俭一愣:“悬赏?”
李同尘耐心解释:“我乃编外人员,指挥使王大人曾承诺,凡解决危害百姓的妖物,皆有赏赐。”
尤世俭恍然,随即又面露难色:“原来如此……只是,李大人,江西府境内,镇抚使苗大人有令,不许我们擅自越界除妖,说是玄机府特意留给他们弟子历练的,以免得罪了玄机府……”
一路走来,经历了这么多事,李同尘已非当年喜怒形于色的热血少年。他面上笑容不改,温和道:“无妨,你只管如实上报便是。若因此事带来任何波折,后果自有本官一力承担,绝不会牵连到你等头上。”
尤世俭迟疑道:“可是……”
李同尘直接打断:“怎么?”
尤世俭脸色肃然,向李同尘深深行了个礼,低声道:“李大人,属下谨代表岭溪城乃至周边受妖物侵扰的百姓,向您致以最诚挚的谢意。这猪妖在此为祸已久,百姓们苦不堪言,属下虽有心除害,却一直受上命束缚,实在是……”
李同尘拍了拍他的肩膀,语气温和:“我知道。所以,接下来,我可能需要你帮忙。”
尤世俭一怔:“帮忙?”
李同尘点头:“没错。只要这件事办成了,就能让江西的百姓重新过上安宁太平的日子,还他们一片朗朗乾坤。”
尤世俭心中一动,瞬间明白了李同尘的打算,犹豫道:“可苗大人他……”
李同尘盯着他,缓缓道:“我背后是王玄戈王大人,不知那苗大人的后台,能有多硬?我想碰一碰。”
尤世俭当即抱拳,郑重道:“既如此,大人请吩咐,属下必全力以赴!”
李同尘满意地点头:“好,我和师弟先回客栈歇息,若有消息,派人通知我即可。”
二人出了尤世俭的书房,见谢凝月仍在廊下等候。李同尘强压下先前的尴尬,主动上前问道:“谢姑娘可是有事?”
谢凝月摇摇头,眸光却灼灼地盯着他:“李大人这次来江西府,是要除掉那些祸害百姓的妖物?”
李同尘颔首:“确有这个打算。不过——”
“不过?”谢凝月追问。
李同尘唇角微扬,眼底掠过一丝冷意:“我更想拔了让这些妖物肆无忌惮的根。”
谢凝月一怔,随即恍然,压低声音道:“大人是说……”
“心里明白就好。”李同尘抬手止住她的话头。
谢凝月立刻挺直脊背:“属下明白!若有用得上属下的地方,大人尽管吩咐!”
李同尘忽想起一事:“倒有一事好奇,先前永宁城的何以鹏调任江西,缘由我大抵知晓。可谢姑娘你为何也在此处?”
谢凝月解释道:“属下本家在京中,当初入镇抚司时无人愿收,只得去了桂州那等边陲之地。后来托大人破获画皮妖案的福,属下跟着立了功,得了赏赐,修为也达标,这才够格升调。想着江西离京城近些,往后若再有机会调动……总能离家更近一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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