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同尘回到人群之中,见崔正卿正指挥镇抚司众人收拾残局。他走到谢凝月身前,伸手要回那只蜷在她怀中的小白猫。谢凝月撇了撇嘴,眼中掠过一丝不舍,却还是将它轻轻放回他胸前的小布袋里。李同尘低头轻抚猫背,嘴角微扬:“这下完整了。”谢凝月哼了一声,转身便去照料受伤的同僚。
李同尘目光扫过场中,只见严玉正手忙脚乱地指挥几个没有修为的衙役,不知从哪弄来一副担架。担架上躺着的,正是浑身是伤的江怀礼。先前被褚无疆一掌击飞,撞断数根石柱,若非他身为六境修士有修为护体,早已命丧当场。饶是如此,此刻也是筋骨尽断,奄奄一息。青鸢虽及时赶来,却也硬挨了褚无疆一击,竟还能站着,倒也是个命硬的。
李同尘缓步上前,俯身打量着江怀礼那张惨白扭曲的脸,咂了咂嘴,语气里满是惋惜:“哎呀,江大人看来并未殉国啊……可惜了,怕是没法封妻荫子了。”
江怀礼原本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,嘴唇翕动了几下。
李同尘故作关切地凑近:“江大人,您说什么?”
“我……封尼玛……”江怀礼的声音微弱却清晰。
李同尘翻了个白眼,直起身子:“亏你还是个读书人,骂人都这般没文化。”
另一边,几名衙役已从褚无疆残破的尸身上搜出两枚芥子环,其中竟有开启魏凛川铁笼的钥匙。秦归夜大喜过望,不顾重伤未愈,踉跄着奔来取走钥匙,直冲地下溶洞而去。待他搀扶着瘦骨嶙峋的魏凛川走出时,幸存的玄机府弟子一片哗然,却也暗自庆幸站对了边,与同门相残的沉重感顿时消散不少。
李同尘望着溶洞壁上那些已然枯萎的天魔血肉残迹,以及化作飞灰的百姓尸骸,心中了然:源头果然是褚无疆体内那粒天魔血肉。他不禁暗叹,青鸢的功法当真霸道,竟能斩灭此等能无限修复的邪物,待回去有空了,一定把这玩意给练了!他心中对那功法更多了几分期待。
他引着崔正卿来到何俊的尸身旁,将这位白虎卫同僚的事迹娓娓道来:为查玄机府之秘,他扮作徭役百姓潜入,却遭天魔血肉侵蚀,在彻底异化前求李同尘给了个痛快。崔正卿肃然起敬,当即命人以最高规格收敛尸身。为绝后患,他又命人将溶洞内的血肉残迹付之一炬。
待诸事料理停当,镇抚司众人正欲离去,却见魏凛川在秦归夜搀扶下蹒跚而来。这位玄机府掌门艰难行礼:“多谢诸位大人救我性命,挽玄机府于倾覆。待老夫伤势稍愈,定当登门拜谢。”言辞恳切,气若游丝。
此时冯杰悄然来到李同尘身侧,先是微微摇头,继而轻轻点头。李同尘会意,拍了拍他肩膀,示意一同离开。
寒暄声中,秦归夜忽觉一道目光落在身上。抬眼望去,只见李同尘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,那眼神意味深长,让他不由得皱紧了眉头。
镇抚司一行人回到江西府城,接下来的日子,崔正卿忙得脚不沾地。既要安置受伤的同僚,又要肃清苗春生的残余势力,还得重整江西镇抚司积弊已久的各项事务——苗春生尸位素餐多年,留下的烂摊子可不小。此外,向京城请求调派援手、组建新的巡逻队等事宜也迫在眉睫。事情虽多如牛毛,李同尘却瞧出这老小子颇有些“春风得意马蹄疾”的劲头。想想也是,从前被苗春生压得死死的,如今一朝翻身,正好将那些看不顺眼的陈规陋习大刀阔斧地改过来,崔正卿分明是乐在其中。
至于付虢,回来后便安心养伤,伤愈后照常训练,沉稳如初。李同尘看在眼里,暗自点头:老付看上去就是比老崔可靠啊,这才是真正宠辱不惊的人物。
江西镇抚司的烂摊子自然轮不到李同尘操心,他本身也毫发无伤。至于玄机府那点后续:当初参与围杀他的四人,因是褚影心腹,在门派里待遇优渥,并未参与盘剥百姓的勾当,李同尘便未加罪责。戴三和陶二在玄机府众人面前指证褚影,算是戴罪立功,成了污点证人,后续如何处置自有上面定夺,还有褚影......李同尘更是懒得过问,毕竟对现在的李同尘来说,褚影已经太弱,不值一提了。
而主动投诚的吕方则留了下来,听说被调入了白虎卫,白虎卫常年缺人,尤其缺擅长乔装改扮、潜入各方势力打探消息的好手。以吕方此前的表现,正是合适人选。吕方也乐得找个新靠山,毕竟在秦国,对修炼者而言,没有比镇抚司更大的靠山了。至于冯杰,李同尘放了他的姘头刘寡妇,却把他留了下来。冯杰虽不解其意,但见李同尘并无加害之意,索性也不多想,每日里只与那肥腻的刘寡妇你侬我侬,浓情蜜意得……嗯,有点辣眼睛,不提也罢。
李同尘算是得了清闲,每日只带着他那宝贝小白猫与小和尚在江西府城的大街小巷闲逛。一僧一道一只猫,悠哉游哉地浸在这人间烟火气里,快活似神仙。李同尘尤其热衷于带着小家伙寻觅地道的江西风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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