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李同尘一行人寻到正指挥手下将尸体运回鬼楼的卢昭明时,李同尘问:“总共多少具尸体?”
“大人!” 卢昭明闻声立刻上前一步,拱手禀报,“回大人,此番于城郊西南废弃码头附近河段新发现的尸首,合计三十七具。从初步辨认的死状及腐坏程度推断,其遇害时间,最早者约莫在两个月前,而最晚者,恐亦在半月之内。因为地方更偏僻的原因,想来被发现的比较晚。”
李同尘继续追问:“死因还是跟之前那四具尸体一样?”
卢昭明点头:“是!全然一致。”
李同尘又问道:这些死者可曾辨认出身份?
卢昭明无奈地摇头:仅少数特征明显的得以确认,余者...实在难以辨认。
随即,他话锋一转,压低声音问道:“不知大人今日查探各处商铺,可有寻得……些许线索?”
李同尘便将今日走访商铺的经过与最后那场蹊跷大火细细道来。
听完,卢昭明脸上绽开一个了然的笑容,拱手道:“恭喜大人!看来您已拨云见日,离真相不远了!”
李同尘也欣然点头,语气中带着几分振奋:“不错,未曾想今日竟有如此意外之获。”
一旁的苏舒听得满头雾水,她怀里的小白猫似乎感知到她的困惑,也仰着一张懵懂的小脸,傻乎乎地在李同尘和卢昭明之间来回张望。苏舒实在憋不住了,冲口而出:“李同尘!我们今天跑了那么多地方,一家有用的没查到,最后账簿还给烧了!这叫‘收获巨大’?你…该不会是被那把火烧糊涂了吧?”
李同尘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,还未开口,卢昭明已笑着解释道:“苏姑娘,原本看似徒劳,但恰恰是那把火,给了我们找出幕后之人的机会。”
苏舒更加不解:“机会?那把火不是把屠一刀的账册都烧成灰了吗?我们为何不逼他仔细回忆,近日都有谁向他买过东西?”
李同尘微微摇头:“即便他想起来又如何?其一,凶手未必只有一人。其二,即便是同一人,鬼市之中鱼龙混杂,散修无数。凶手只需稍作改装,掩面易容,甚至压低嗓音,分多次、在不同店铺购买所需之物。此地商户向来自扫门前雪,认钱不认人,谁会特意留心、深究顾客底细?如此,账簿上记下的不过是一堆虚假身份与流水,追查何益?”
苏舒更困惑了:“那…那你今天干嘛还要拉着我们一家家跑?不是白费力气吗?”
李同尘伸出手,轻轻拍了拍小白猫毛茸茸的头顶,眼中闪过一丝狡黠:“我在钓鱼。”
“钓鱼?” 苏舒简直要被这两人绕晕了,“这跟钓鱼有什么关系?”
卢昭明接过话头,耐心剖析:“大人的意思是,他在试探。赌的就是那凶手,担心大人真能从商户的账簿中顺藤摸瓜,查出采购的规律或端倪。结果,这把火适时地烧起来了……”
李同尘笑着接着说:“反而说明,某些人,坐不住了。”
卢昭明看向李同尘,高兴的说:“大人,凶手既已露出马脚,想必您心中已有定计?”
李同尘面带欣赏,带着几分考校之意,反问:“你呢?以你之能,想必也有所筹谋了吧?”
卢昭明坦然点头,眼中流露出默契的光芒:“大人若信得过属下,不如……我们各自将计策写下来,一同揭晓?”
“不错!” 李同尘大笑应允,伸手探向芥子环,准备取笔墨。
只留苏舒一人站在原地,抱着与她一样一脸懵懂的小白猫,看着那两个在打哑谜的男人,彻底迷失在满头的问号之中……
当夜,鬼楼悄然张贴出一则通告,其上墨迹未干,字迹却苍劲有力。
鬼楼通告
近日坊间传言纷纷,鬼市不靖,诸位商户与散修友朋难免心生惶惑。鬼楼在此郑重告示:明日,镇抚司将特别邀请一位精通古法溯影术的高人前来查探。此术玄妙,能溯往事、现真形,届时必可查明真凶,还诸位一个公道。
鬼楼向来以和为贵,以安为先,绝不容许任何人破坏鬼市之和谐与安宁。望诸位友朋安心经营,勿自扰扰。若有宵小趁机生事,鬼楼必当严惩不贷!
鬼楼执事 敬启
通告一出,鬼市内议论纷纷。不少散修围聚品读,时而交头接耳,时而面色凝重。有人松了口气,认为镇抚司介入终能还以平安;也有人暗自嘀咕,不知这溯影术是何方神圣,更不知这突如其来的是何来历。
而在人群中,一双阴鸷如鹰隼般的眸子死死盯着那份公告,那人唇角勾起一抹冷笑,眼底却寒芒闪烁。
溯影术?能溯往事?他低声喃喃,世间何时有了这等人物?鬼楼与镇抚司……究竟在打什么主意?
第二日正午,一队镇抚司小旗官簇拥着一位身披玄色斗篷的神秘人缓缓步入鬼市。小旗官们神色肃穆,不时呵斥着想要靠近的散修,硬生生在拥挤的鬼市中辟出一条通路。
让开!镇抚司办案,闲杂人等速速退避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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