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裹蛋液、裹粉,下锅煎。”
林秋棠说着,手上的动作却没停,腌好的鱼块裹上蛋液和淀粉,放进油锅里,“滋啦”一声,香味立刻飘出来,油泡在鱼块周围翻滚,金黄色一点点爬上鱼肉表面。
鱼块在热油里翻滚,空气中立刻飘出一股香到勾魂的味道。
这香气一冒出来,孩子们就像闻到了冲锋号一样凑过来,鼻子一抽一抽往灶台靠。
苏小四仿佛被钉在了锅边,喉咙上下滚动:“阿妈,这也太香啦!”
苏小六不自觉咽口水,虽然没说话,但是眼睛盯着锅里舍不得挪开。
林秋棠并没有让他们靠太近,怕油溅在他们的身上。
她自己则用铲子小心地将鱼块翻面,确保每一块都煎得外脆里嫩。
另一边的清蒸鱼早已摆好,蒸笼上雾气缭绕,掀开笼盖那一刻,白嫩的鱼肉、清爽的葱香混着热气扑面而来,直冲得几个孩子同时吸了吸鼻子,仿佛光闻香味都能饱一半。
而那藤壶,也在苏小四他们的手里忙得热火朝天。
苏小四他们早早把藤壶洗净,用小锤子一点点敲碎外壳,藤壶肉被剔出来。
藤壶肉小小一块,还得仔细挑去缝隙里的沙石。
苏小五边敲边感叹:“这东西真奇怪,外头硬得跟石头一样,里面的肉倒是嫩得出奇。”
苏小六负责用小刷子清洗藤壶肉,尤其是缝隙里的沙子,他刷得认真极了,眉头紧锁:“沙子多,得刷干净,不然一口下去嘎嘣脆。”
林秋棠看着他们的成果,觉得还不错。
偏偏做鱼还剩了几颗蛋黄她也舍不得浪费,林秋棠心里一动,干脆又打了两颗鸡蛋,把所有蛋黄液和鸡蛋液搅匀成一碗金灿灿的蛋液,再把洗净的藤壶肉倒进去混合均匀,撒点盐,上锅蒸起来。
苏小六踮起脚尖忍不住问:“伯母,这个蒸出来会是什么味道啊?”
林秋棠不揭谜底,只神秘一笑:“你等着尝就知道了。”
蒸锅里的香味渐渐弥漫开来,藤壶肉的鲜味与鸡蛋的嫩香融合在一起,像是把海味和家常味拢进了一碗里。
等到三道鱼菜和藤壶蛋蒸还有其他几样的菜好端上桌,全家老小早就围坐好了。
热腾腾的饭菜放在桌中央,香气像一股暖流,把人鼻子和心一起熨得暖洋洋的。
蒸汽一冒,鱼肉的鲜香被热气裹着弥散开来,清蒸鱼嫩得筷子轻轻一夹就能分开。
煎鱼外皮金黄酥脆,里头还锁着汁水。
鱼饼汤冒着热气,鱼饼软嫩又有弹性。
藤壶蒸蛋更是香得孩子们眼睛发亮。
苏家人一看那盘子里躺着的清蒸大马哈鱼,全都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。
一个个眼睛亮得跟灯泡似的,谁都知道,这可是他们头一回吃这么贵的鱼。
哪怕是年节摆席,也没见过这种排场。
大家虽然肚子里馋得咕噜直响,可规矩还是有的——得等长辈先动筷。
于是,全桌人眼巴巴地盯着苏老太爷,看他先动那第一筷。
苏老太爷面色庄重,仿佛手里捏的不是筷子,而是开宴的圣旨。
他先瞅了瞅那盘清蒸大马哈鱼,鱼肉白里透着嫩光,蒸汽带着海的咸香和鱼的鲜甜往鼻尖钻。
他夹了一筷子清蒸大马哈鱼,鱼肉白得像初雪,蒜瓣状的肉丝轻轻一拨就分开了,细嫩的肉纤维里透着一丝清亮的汁水。
众人屏住呼吸,看着苏老太爷品尝着清蒸大马哈鱼的美味。
老太爷慢条斯理地把鱼肉送进嘴里,细细咀嚼了几下,眼睛一亮,:“嗯,好鲜!这鱼,没半点腥气,肉嫩得像豆腐,一抿就散!”
鱼肉鲜嫩无腥,细腻得仿佛不用嚼就化开,鱼香夹着清甜,连牙缝里都透着鲜美。
“好鱼,好鱼!”他连声夸赞,“这清蒸的做法好!”
有了老爷子的认可,众人哪还忍得住,一桌子人立马哗地一声笑开,七嘴八舌地应和着。
“那我可开动啦!”
苏小四等不及了,筷子像箭一样射向香煎大马哈鱼,那金黄的鱼皮被煎得酥脆,筷尖一戳就“咔”地脆响,紧接着就是热气里溢出的鱼香,直往鼻子里钻。
苏小四又盯上了煎鱼,筷子一伸刚夹到嘴边,就被苏小五横插一筷抢走:“嘿!那块是我的!”
“你的?谁先夹到就是谁的!”
苏小四护着盘子,俩人筷子在盘子上你来我往,像打仗一样。
苏小六趁乱夹了两块,笑得像偷到肉的小狐狸。
“哎呀!”苏小五瞪眼,“你抢我鱼!”
苏小六一边得意地嚼着,一边还冲他挤眼:“谁叫你动作慢!”
苏月苒没去掺和他们的战局,而是稳稳地舀了一勺藤壶蒸蛋,金黄的蛋液里点缀着细碎的藤壶肉,滑溜溜地躺在勺子上,轻轻一抖就晃动着。
她小心地吹了吹,才送进嘴里。
咬下去先是蛋的滑嫩,随后一股咸鲜的海味在口腔里炸开。
吃完她还还舔了舔唇角,轻哼一声她眯着眼像只偷到奶喝的小猫:“嗯,好吃!”
那声音像小猫打呼噜似的,惹得一桌人全笑了。
她眯起眼笑了,又舀给旁边的苏小四:“四哥,你也尝尝!”
苏小四接过一口,立马夸张地“哇”了一声:“滑溜溜的!好香啊!”
小鱼饼汤将饭桌上的香气翻了个倍,乳白的汤底热气缭绕,一块块白白的鱼饼,咬一口外皮松软带汁却又有些嚼劲,汤味鲜得直往心坎里钻。
轻轻一舀就散发出浓郁的鲜味,大家喝了一口,都忍不住咂吧嘴。
“哎呀,这汤!”苏老太喝了一口,眼睛亮了,“这比先前喝的鱼汤都要鲜!”
苏小四也舀了一口鱼饼汤放进嘴里,夸张地瞪大眼:“阿妈!这个汤绝了!”
苏小五一边啃煎鱼一边点头:“还有这个煎鱼,咸香咸香的,外脆里嫩!”
苏鹏飞尝了藤壶蒸蛋,点头道:“这蛋香里带着海味,比海蛎煎还特别。”
苏老太太附和道:“藤壶虽丑,可真是个好东西,补得很。”
苏小五立刻自我表功:“今天藤壶可都是我们敲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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