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后的阳光逐渐暗淡,玻璃幕墙外的天色一点点沉下去,圣伯纳德皇家酒店内部却始终灯火辉煌。
这家酒店的奢华几乎成了这座城市的象征。
高耸的穹顶之下,水晶吊灯层层叠叠,犹如一片静止的星海。
光线透过切割精细的水晶折射开来,将大厅染上一层华丽而虚幻的色彩。
每一盏灯都闪烁着冷艳的光辉,照亮大理石地板与金边装饰,让人目眩神迷。
空气里混杂着香水、雪茄和酒精的味道,那种粘稠而暧昧的气息似乎能渗入毛孔,让人不知不觉间沉沦其中。
每一声筹码的碰撞都清脆而富有节奏,如同某种催眠曲,把人引入浮华与危险交织的幻境。
安德鲁和艾什莉推开厚重的镀金大门,轻车熟路地走了进去。
这里,他们并不是第一次来。
上一次,为了调查海森,他们曾经在会员区的赌桌前坐下,和形形色色的玩家混在一起,静静观察、等待时机。
那次的经历让他们熟悉了这里的布局,也让他们知道如何隐藏锋芒。
此刻再次踏入,二人的神情都算得上平静,仿佛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客人。
唯一的区别在于——安德鲁的外套口袋里,此时多了一张沉甸甸的黑卡。
浪子的黑卡。
这张卡是他们临出门时,安德鲁顺手从浪子随身物里“借”出来的。
当时的场景颇为滑稽。
浪子一边虚弱得像是快要晕过去,一边却撕心裂肺地嚷嚷:
“别拿走我的卡!那是我的命!你要是真敢刷光了,我一定缠着你们到老,做鬼都不放过!”
他几乎哭爹喊娘的模样让艾什莉笑到直不起腰,完全没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。
可惜浪子伤得太重,根本没力气拦人,只能眼睁睁看着安德鲁神色冷淡地将卡收入怀中。
“我们可是来帮他解决问题的。”当时安德鲁只是淡淡丢下这句话,“这卡现在就已经是我们的了……就当作是报酬吧。”
艾什莉一听,笑得更厉害了,几乎忍不住在电梯里笑出声:“浪子大概此刻正裹着被子哭吧,想着自己几百万额度要被我们刷光。”
安德鲁没有理会她,只是按下电梯按钮。
可那一瞬间,他的嘴角却似乎隐隐动了一下,像是笑,却又被他掩盖了过去。
赌场内部一如既往的热闹。
会员区隔绝在外,普通客人进不来。这里只有低沉的笑声、筹码的脆响和酒杯轻碰的声音,没有嘈杂的老虎机或电子屏幕。
那是一种更安静、更高端的喧嚣。
荷官们穿着笔挺的制服,领结打得一丝不苟,笑容职业而冷淡。
推牌的动作流畅得像是某种经过训练的舞蹈。
墙上挂着几幅欧洲古典油画,或是猎场的风景,或是宴会的场面。
金色雕花的壁灯散发柔和光芒,与大吊灯的耀眼辉光交织,让整片空间显得既明亮又暧昧。
安德鲁和艾什莉走到会员区入口时,出示黑卡,自然畅通无阻。
黑卡的分量不言而喻。工作人员立刻换上一副笑脸,热情而克制地引导他们进入里面的贵宾厅。
艾什莉环顾四周,眼神在一张张赌桌之间流连,微微偏头靠向安德鲁,压低声音道:“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。”
安德鲁同样扫了一圈。
没有可疑的人影,没有暗处的视线,更没有属于“圣教”的气息。
空气里弥漫的,依旧只有贪婪与奢靡。
“浪子说,他是在赌场的时候发现的伤口。”
安德鲁低声开口,语气中带着审慎,“但他自己都没搞清楚过程。也就是说——不一定是下注的时候出了问题。”
“或许是某个人接触过他。”
艾什莉若有所思,眼睛里闪过一丝揣测,唇角勾起一抹笑,“或者……只是他喝的酒里被下了点什么。”
安德鲁沉吟片刻,没有立刻回答。他的目光冷静,仿佛要把空气都剖开来看个透彻。
两人一前一后,绕过了两桌百家乐,又在一张扑克桌旁稍作停留。
荷官礼貌地邀请他们入座,声音轻柔:“两位先生女士,要不要试试运气?”
安德鲁淡淡摇头,拉着艾什莉走开。
他们几乎把整个会员区绕了一圈,把所有赌桌都看过。
无论是筹码的流转,还是客人的举止,都没有什么异常。
时间一点点过去。
艾什莉有些无聊,撑着下巴盯着一桌二十一点的玩家出牌。
那群男人们一边下注,一边大声吹嘘着自己的豪车和庄园,夸张的语气让她不耐烦。
片刻后,她转过头,看向身边的安德鲁,眼神闪烁着一点调皮的光:“既然查不到什么,不如咱们也玩两把吧?”
安德鲁眉头一动,语气不急不缓:“没兴趣。”
“哎呀,你这人——”艾什莉挑了挑眉,眼神里带着狡黠,“反正用的又不是你的钱,是浪子的黑卡。输光了你也不会心疼啊。”
安德鲁抬眼看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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