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子蜿蜒驶入那道狭长的山体通道时,探出一点脑袋观察的艾什莉都砸了咂舌。
这里的空间比他们从外面看到的规模大得多。
外头看起来就像是普通山丘的一角,却没想到深入内部之后,竟仿佛进入了另一座隐蔽城市——岩壁向下延伸,灯光明亮得不像非法据点,反倒像某种正规但不愿被世人知晓的地下设施。
浪子一手握着方向盘,另一只手悬在空中抖了抖,不知道从哪又出现的可乐杯里冰块撞击杯壁,发出清脆声响。他轻声嘀咕了一句:
“哟,这地方搞成这样,成本得吓死人吧?”
安德鲁懒得接话,此刻他的注意力已落在前方整齐排列的一列白色面包车上——
与浪子的那辆毫无区别,就像是同一个模具刻出来的。
每辆车都乖顺地泊在指定标线内,仿佛某种巨大仪式前的肃穆集结。
浪子照着路线,把车停进最后一个空位。
车刚熄火,后车厢那块厚重的帆布被掀开一角,艾什莉探出头来,长时间闷在狭窄空间里显然让她窒息得不轻,她猛吸了一大口空气,像是刚从水面破出一般。
“这味道……”
她皱眉,“怎么感觉像普通停车场?一点邪教味都没有。”
安德鲁一边拉下帆布,一边轻描淡写地回道:
“邪教徒又不是吸血鬼,不可能到哪都挂满蜡烛和倒立的十字架。”
艾什莉认真地点了点头,像被说服了,但随后又嘟囔:
“那至少也该有点装神弄鬼的背景音乐吧。”
浪子从驾驶座钻出来,顺口接道:
“你是想一进门就听见什么‘吾主伟光照彻永夜’那种?”
安德鲁懒得加入他们的幻想大会,只抬眼扫视全场——
这里比他预想的更“正常”。
地面平整,有系统排气口、设备舱和监控死角被巧妙掩饰;车队司机三三两两地抽烟、伸懒腰、踢踢轮胎,像在等待某场普通物流作业开始。
太正常了,正常得不合逻辑。
艾什莉也注意到这一点,她站在安德鲁身旁,小声道:
“如果不是我们之前一路追踪,我都要怀疑是不是跟错队伍了。”
安德鲁淡淡回道:
“越是把异常伪装成日常,里面藏的东西就越有问题。”
艾什莉“哦——”地拖长尾音,像是理解了,但随后转头看了看那些白色面包车,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补刀:
“那这里的问题,是大得能填满五十辆车的那种?”
安德鲁揉了揉眉心,语气无奈:
“能不能别用听起来像要送尸体的语气说话?”
艾什莉愣了一下,认真思考两秒,才道:
“那我换一种说法:能在这种地方装满五十辆车的东西,大概率不是什么好玩意儿?”
“这才像话。”安德鲁点头。
浪子在旁边喝了一口可乐,顺手用瓶盖指了指另一侧:
“那边有人来了。”
三人循声望去——
一个身着沉灰色长袍的男子不知何时已站在场中央,其衣料带着某种宗教式的肃穆,但不像传统祭司那样繁复夸张,只在袖口隐约绣着某种抽象符号,像眼睛,又不完全像。
男子手边突然出现了一个便携式麦克风,仿佛从空气里变出来似的,令人不自觉心头一沉。
他咳了一声,声音扩散在整个空间:
“诸位,诸位,请肃静。”
吵闹声瞬间安静下来,烟头被掐灭,脚步声减缓,所有人下意识转头看他。
这种掌控场面的方法——不是威压,而是习惯性的服从。
安德鲁眯起眼,目光有些凝重。
艾什莉也靠近他,小声问:
“你觉得是圣教的人吗?”
安德鲁没有立刻回答,只盯着那袍子的纹路看了三秒,然后道:
“你自己又不是没穿过类似的,说的这不是废话吗?”
浪子吸了口气,慢悠悠地补一句:
“得了,要是遇到能力者我就先跑路了。”
安德鲁懒得反驳,他只是继续观察。
长袍男子环视人群,确认所有人注意之后,开始宣告:
“诸位辛苦了。今日的装载内容数量庞大,程序繁琐,稍后会有专门的工作人员为每一辆车进行物资配给。在此之前,请务必保持状态良好。因此——”
他抬手指向一侧墙壁,那块原本不起眼的岩面忽然向外滑开,露出一排灯光温暖的自动贩卖机、保温箱,还有看不出品牌但闻起来很香的餐食。
“饮品与食物免费提供,各位可以自行取用。务必在装车开始前完成休整,不要离开此区。”
说完,他放下麦克风,转身离开。
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按流程播报,毫无情绪,也没有任何煽动性。
但越是缺乏色彩,越让人毛骨悚然。
艾什莉盯着那排食物,不知怎么却打了个冷颤:
“我怎么感觉这里像……公司员工福利?”
安德鲁吸了一口气,语气平淡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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