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半场终了时,记分牌还老老实实停在 38:32——短短一节不到,数字就一路被野蛮地拽到 48:36,此刻正稳稳挂在那一排刺眼的红灯下。
第三节比赛过半,赫菲斯托斯锻炉内的温度计虽然还在顽固地卡在 43°C 一格上,但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却悄然变了味。
不再是那种要把人烤干的、无处不在的烘烤,而变成了一种被猛兽盯上的、湿冷的战栗。
热源依然存在,甚至更烫了。但它不再属于炎魔重工,而是集中在了那个正在场上肆虐的红发野兽身上。
“拦住他……用身体拦住他!!”
炎魔重工的代理队长“熔渣”嘶吼着,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音。
苏尔特下场后,这支失去了灵魂的重装军团试图回归最原始的防守——用钢铁般的身躯筑起人墙。五个身穿重型外骨骼的壮汉收缩在禁区,像是一圈冰冷的铁桶,试图用纯粹的物理质量来阻挡穹顶的攻势。
如果在平时,面对这种铁桶阵,最好的办法是外线投篮。
但在今天,在这个高温扭曲了视线、膨胀了篮筐的鬼地方,外线是死路。
“把球给我。”
芬恩·奥康奈尔站在弧顶,甚至懒得做接球假动作,直接伸出了那只还在冒着丝丝黑烟的大手。
莱昂内尔没有丝毫犹豫,手腕一抖,篮球像是一颗装了制导系统的飞弹,精准地砸进芬恩怀里。
启动。
没有变向,没有假动作。芬恩的第一步踏出,脚下的硬木地板竟然发出了一声类似干燥树枝被折断的脆响。那一瞬间,他不再是一个持球的球员,而是一列脱轨并燃起大火的重型机车。
面对那道由三名重甲壮汉组成的钢铁防线,芬恩甚至没有护球。他将球像抱炸药包一样死死箍在怀里,压低肩膀,把自己团成了一颗红热的炮弹。
“挡住他!!”
三个炎魔队员咬着牙,外骨骼的液压连杆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,他们将重心降到最低,试图用“三角锁死”阵型卡住芬恩的动能。
但这是徒劳的。
轰——!
撞击发生的瞬间,并没有通常那种沉闷的肉体碰撞声,而是一声炸雷般的爆响。
处于撞击最中心的那名防守者,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柄烧红的攻城锤正中胸口。他那引以为傲的合金胸甲在接触芬恩肩膀的刹那,竟因瞬间的高温传导而发生了肉眼可见的软化形变。紧接着,一股沛然莫御的怪力顺着那块凹陷的装甲炸开。
没有任何僵持。
那名两百多斤的壮汉双脚离地,像个被踢飞的易拉罐一样向后倒飞出去,连带着把身后的两名队友撞得人仰马翻。那不仅是力量的碾压,更是热能爆发产生的冲击波。
芬恩踩着他们倒下的身躯,高高跃起。
在空中的最高点,他身后的肌肉线条因充血而暴起,宛如一张拉满的强弓。他双手抓球,那颗耐高温的特制篮球在他那双冒着黑烟的大手里被捏得严重变形,发出一声类似惨叫的橡胶摩擦声。
哐!
这一扣没有丝毫缓冲。篮筐瞬间下沉了整整十公分,整座篮架发出一声仿佛骨骼断裂般的哀鸣,剧烈颤抖着,仿佛在向这头野兽臣服。
芬恩挂在篮筐上,俯视着脚下那片狼藉。他身上那层不正常的潮红更深了,皮肤下隐约流动的金红色光芒像是一张活着的岩浆网,正在贪婪地消化着刚才撞击瞬间吸收到的最后一点热能。
48:36。
分差拉大到12分。
这不仅仅是得分,这是处刑。
“怪物……”
倒在地上的熔渣看着那个挂在篮筐上的身影,外骨骼过载的警报声在他耳边疯狂鸣响,但他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。他们的热能被吸干了,他们的意志被烧毁了。
这支以“熵增”为信仰的队伍,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真正的灾难。
“别停下。”
莱昂内尔的声音冷冷地响起。他没有任何怜悯,赤金色的瞳孔中只有对胜利最纯粹的执着,“趁着火还旺,把这炉子彻底烧穿。”
接下来的十分钟,成了炎魔重工的噩梦。
这不是比喻,而是物理层面的碾压。
在一个回合中,炎魔的分卫试图利用脚步突破。但他刚做完假动作,就惊恐地发现那个红发野兽已经像瞬移一样出现在了他面前。芬恩甚至没有伸手去掏球,仅仅是靠近时散发的那股灼热气浪,就逼得对方本能地闭眼后仰。
啪。
球被直接生断。芬恩根本没有减速,带着那个抢来的球,像一台全功率运转的推土机直接碾过半场。两名回防的炎魔队员试图在他身前关门,但在接触的一瞬间,他们引以为傲的外骨骼装甲就像是被高温软化的塑料,根本无法形成有效支撑。
轰!
芬恩挂着两个人完成了暴扣,把那两个两百斤的壮汉像挂件一样撞飞到底线。
而帕克斯顿·斯通,这位刚刚觉醒了【拓扑锚点】心器、被队友私下叫作“磐石心”的巨汉,成了芬恩最好的帮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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