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姥爷是个泥瓦匠,为人特实在,附近十里八乡的盖房、修院墙、垒灶台,一般都找他。
那年秋天,姥爷去邻乡的李家村给人盖厢房,活儿干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。
从李家村到我们村有二十多里路,一半是山路,一半是田埂。
那天出门的时候天还好好的,走了没多远,西边的天就暗了下来,刮起了大风,没一会儿就下起了小雨。
雨越下越大,山路变得泥泞难走,姥爷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一个多小时,眼看天完全黑透了,雨还没有停的意思。
姥爷就想着找户人家借宿一晚,第二天雨停了再走。
又走了约莫半个小时,终于看到前面有一处亮着煤油灯的宅子,是个老式的四合院,土坯墙,黑瓦顶,看着有些年头了。
姥爷走到门口,抬手敲了敲门。
门吱呀一声开了,开门的是个五十多岁的汉子。
汉子上下打量了姥爷一番,见他浑身湿透,背着工具包不像坏人,就问了句:“你是干啥的?”
姥爷赶紧说明情况,说自己是泥瓦匠,赶路遇上大雨,想借宿一晚,明天一早就走,还能给点住宿费。
汉子听了,叹了口气,侧身让姥爷进了屋:“进来吧,下雨天赶路不容易,住宿费就免了,添双筷子被褥的事儿。”
说完就冲着里屋喊:“媳妇儿,来客了,烧点热水,再弄碗热饭。”
姥爷心里挺感动,这年头出门在外,能遇到这么心善的人不容易。
趁着等饭的功夫,姥爷端着热水,在屋里屋外看了看。
这四合院挺大,正房、东西厢房都齐全,院子里铺着青石板,墙角种着两棵老槐树,看着当年也是殷实人家。
可如今院子里杂草丛生,青石板缝里都长了草,厢房的窗户纸破了好几个洞,屋里的家具也都蒙着一层灰,透着一股子落败劲儿。
姥爷忍不住问汉子:“老哥,看你这宅子,当年应该挺风光的吧?”
汉子正给姥爷添水的手顿了一下,叹了口气说道:“唉,别提了,想当年我们王家在这一带也是有名的,可自从十年前开始,家里突然就开始不顺了。”
姥爷好奇的问:“怎么个不顺法儿?”
汉子说:“十年前的春天开始,先是我大哥摔断了腿,后来我二哥做生意赔了本,欠了一屁股债,我媳妇常年生病,孩子也总哭闹。
这些年,家里的钱都花在看病、还债上了,日子一天比一天难,你说邪门不邪门?”
姥爷放下茶杯,对汉子说:“老哥,我小时候跟着我爷爷学过点看宅的门道,你要是信得过我,我帮你看看宅子?”
汉子一听,眼睛一下子亮了,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:“真的?那可太谢谢你了!这些年我找过不少人来看,都没啥用,你要是能帮我解决,我一定好好谢谢你!”
吃完饭,雨小了点,汉子就领着姥爷在宅子里转了遍。
最后,姥爷的目光锁定了一个柜子。
那柜子是红木的,看着得有上百年的历史,柜子上雕着花纹,虽然有些磨损,但能看出做工精细。
姥爷围着柜子转了两圈,又伸手摸了摸柜子的表面,冰凉冰凉的,就算是秋天,也透着一股寒气。
姥爷问汉子:“这柜子你们是不是一直放在这个位置?没有挪动过?”
汉子点头:“是啊,就一直放在这儿,这柜子是我家最老的物件儿,我爷爷那一辈儿就有了。”
姥爷又问:“晚上的时候,有没有听到柜子里有动静?或者家里人有没有做过奇怪的梦?”
汉子想了想:“还真有!我媳妇有一阵子总说,晚上能听到柜子里有吱吱呀呀的声音,像是有人在里面动,我儿子也总说梦见一个老太太坐在柜子上哭。”
姥爷心里有了谱,对汉子说:“老哥,这柜子因为年头长了,所以成了精,开始害人了,要破这个局,得按我说的做,一步都不能错。”
汉子连忙点头:“你说,我都听你的!”
姥爷说:“第一,明天一早,你找几个人把这柜子抬到院子中央,找一块红布盖在上面。
第二,你去村里的小卖部买三炷香、一刀黄纸,再买一把新的扫帚,记住,扫帚必须是没用过的。
第三,等中午十二点的时候,你把红布掀开,点燃香和黄纸,围着柜子转三圈,再把柜子抬到村外随便找个地方扔掉。
第四,也是最关键的,从明天起,你每天早上起来,把院子里的杂草除干净,把屋里屋外打扫一遍,门窗都打开通风,坚持三个月,家里的气场自然就顺了。”
汉子听得明明白白,连连答应:“行,我明天一早就照做,一点都不带差的。”
当晚,姥爷就在西厢房住下了,那一夜倒也清静,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。
第二天一早,天刚亮,汉子就找了村里的几个壮劳力,按照姥爷说的,把柜子抬到了院子中央,盖了红布,又去买了香、黄纸和扫帚。
中午十二点,汉子准时点燃香和黄纸,围着柜子转了三圈,然后用扫帚把柜子扫得干干净净,之后又让人把柜子扔到村外的河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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