顶楼的寒风,裹挟着直升机残留的燃油气息和都市夜晚特有的微尘,掠过每一个人的脸颊。
却带不走那股自金属箱出现后便弥漫开来的、深入骨髓的阴冷。
林尘峰的要求被迅速执行。
在医院最高安保级别的配合下,楼下一间原本用于存放精密医疗设备、墙体加厚、具备电磁屏蔽功能的备用储藏室被紧急清空,作为临时的“查验室”。
一行人沉默地转移。
电梯下行时,狭小空间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冯收藏家紧紧抱着那个金属箱,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,仿佛抱着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,又或者是他毕生心血的结晶,神情复杂到了极点。
徐少凯则一反常态地安静,只是不时用眼角的余光瞟向那个箱子,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吞咽声,显然心里也是七上八下。
储藏室的门被打开,里面一片空旷,只有正中央放置了一张临时搬来的、光洁的不锈钢操作台。
顶部的无影灯被打开,冷白色的光线倾泻而下,将操作台照得纤毫毕现,却也给这封闭空间增添了几分手术室般的冰冷与肃杀。
“请将箱子放在台子上。”林尘峰对冯收藏家说道,语气不容置疑。
冯先生犹豫了一下,在身后特警无声的注视下,最终还是艰难地、一步一步地走上前。
极其缓慢、仿佛重若千钧地将那个雕刻着诡异花纹的金属箱,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冰冷的不锈钢台面正中。
箱子与金属台面接触,发出“哐”一声沉闷的轻响,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异常清晰,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。
“现在,请您打开它。”林尘峰就站在操作台旁,目光如同最精密的传感器,锁定着箱体。
“打……打开?”冯先生的声音带着颤抖,他看了一眼林尘峰,又看了看周围神色凝重的众人,脸上露出极度挣扎的神色。
“这……这面具……它……它确实有些……有些特别的传说……我们……我们是不是应该更谨慎一点?或许需要一些……防护措施?”
他的话语支支吾吾,眼神闪烁,显然隐瞒了某些关键信息。
徐少凯忍不住在一旁插嘴,试图用他惯有的方式缓解紧张气氛,虽然效果甚微。
“哟呵!冯老爷子,听您这意思,这玩意儿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?难不成它晚上还会自己溜达出来跳个舞?您之前给我们王子殿下看的时候,可没这么‘谨慎’啊!”
冯先生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,嘴唇嗫嚅着,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。
林尘峰没有理会徐少凯的调侃,也没有催促,只是静静地等待着,但那平静的目光却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压迫力。
他缓缓抬起右手,食指与中指并拢,其余三指微曲,形成一个奇特的指诀,指尖似乎有微不可察的气流在萦绕旋转。
他并没有接触箱子,只是隔着一段距离,虚悬在箱体上方,缓缓移动,仿佛在感知、在探测着什么。
片刻之后,他收回手,看向冯先生,眼神锐利如刀:“箱体外部,已有‘怨念’与‘死寂’之气缠绕,阴寒刺骨,与王子殿下腕间痕迹及体内肆虐的异种能量同出一源。
冯先生,事到如今,隐瞒已毫无意义。打开它,或许还有一线生机。若再迟疑,王子性命不保,你,以及所有经手过此物之人,恐怕都难逃被其侵蚀的厄运。”
林尘峰这番话,带着一种古老的、近乎预言般的笃定,仿佛他“看”到了那无形无质、却真实存在的危险能量场。
冯先生被他话语中描绘的可怕图景吓得浑身一颤,最后一丝心理防线终于彻底崩溃。
他颤抖着从衣襟内袋里摸出一把造型奇特、似金非金、似木非木的古老钥匙,钥匙的顶端雕刻着一个与箱体花纹风格一致的、抽象的眼睛图案。
“这……这是唯一能打开它的钥匙……据说,是用……用埋葬面具部落的圣树木心制成的……”
他声音发飘,将钥匙插入箱体正面一个毫不起眼的锁孔。
“咔哒”一声轻响,在寂静中格外刺耳。紧接着,箱盖四周似乎有某种无形的密封被打破。
一股更加浓郁、更加阴冷、带着陈腐泥土气息和某种难以形容的、类似干涸血液腥气的味道,如同挣脱了束缚的幽灵,瞬间从箱盖的缝隙中弥漫出来,充斥了整个房间!
离得最近的令狐岚岚和秦院长忍不住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,用手掩住了口鼻,脸上露出极度不适的表情。
徐少凯更是夸张地打了个寒颤,低声道:“我靠!这味儿……真他娘的上头!比我家老爷子珍藏那坛三十年老咸菜还冲!”
冯先生脸色惨白,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,他咬着牙,用尽全身力气,缓缓向上掀开了沉重的金属箱盖。
箱盖完全打开的瞬间,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,在场所有人还是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冷气!
无影灯冰冷的光线下,箱内铺垫的深紫色天鹅绒衬布上,静静地躺着一件物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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