腊月廿八,戚长发“病”了。
清晨,他捂着胸口倒在院中,脸色发青,呼吸急促。
戚芳吓得哭出来,狄云急得要去请郎中。
“不……不用……”戚长发摆手,虚弱地看向陈玄,“远山,你……你不是会治伤吗?给师父看看……”
陈玄心头一凛。
这“病”来得太巧——前日他刚展露治伤手段,今日师父就倒下。
更可疑的是,戚长发脉象紊乱却浮滑,不似急症,倒像……用了某种药物催出的假象。
但戏必须演。
陈玄单膝跪地,三指搭脉。
杨蜜站在他身后,看似关切,实则余光扫视院中——窗后似乎有人影。
“师父是急火攻心,加上旧疾。”陈玄缓缓道,“弟子开个方子,静养几日便好。”
他写下药方:黄连、黄芩、栀子——全是清热泻火的苦药。
若戚长发真病了,这方对症;若是装病,这几味药下去,也够他受的。
戚长发盯着药方,眼神深处闪过一丝阴霾,却点头:“好……好徒弟。”
药煎好了。戚长发一饮而尽,苦得皱眉。
但接下来半日,他“病情”丝毫不见好转,反而开始胡言乱语,说些“剑谱……宝藏……别抢……”的梦呓。
陈玄和杨蜜守在床边,心中雪亮。
这是试探。
戚长发在装疯卖傻,想套他们的话——若他们知道剑谱宝藏,听到这些关键词,必有反应。
“爹……”戚芳握着父亲的手,泪眼婆娑,“您说什么呢?什么剑谱?”
“剑……连城剑……”戚长发双目无神,手在空中乱抓,“梅念笙……师弟……你们别想……”
每说一个词,他都用余光瞟向陈玄。
陈玄面色如常,甚至还倒了杯温水:“师父,喝口水。”
杨蜜则起身去熬粥,仿佛对“疯话”毫不在意。
这场戏从清晨唱到黄昏。
戚长发演得辛苦,陈杨二人配合得更辛苦——要装出关切,又要不漏破绽。
终于,戚长发“昏睡”过去。
陈玄和杨蜜退出房间,在灶房对视一眼,都看到对方眼中的冷意。
“他在怀疑我们知道了什么。”杨蜜低声道。
“不止。”陈玄透过窗缝看屋里,“他在找同谋。若我们露出对宝藏的兴趣,他就会‘信任’我们,然后……利用到死。”
就像原着里利用狄云那样。
正说着,院外传来马蹄声。
狄云跑进来,脸色发白:“师兄,师姐……镇上来了几个人,说是万府的,要……要挑长工。”
陈玄和杨蜜眼神一紧。
来得太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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万圭是骑马来的,带着两个家丁,锦衣华服,玉冠金簪。
他下马时特意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,动作优雅,却掩不住眼中的倨傲。
“哪位是戚老伯?”他含笑问,声音温和。
戚芳扶着“刚醒”的戚长发出来。
万圭目光扫过戚芳时,停顿了一瞬——这乡下丫头竟有这般姿色。
“在下万圭,家父万震山。”他拱手,“听闻戚老伯教子有方,儿女徒弟皆勤劳本分。府上正要添几个长工,特来相请。”
话说得客气,但“相请”是假,“挑选”是真。
他的眼睛像秤一样,打量着狄云和陈玄。
狄云憨厚壮实,眼神清澈,正是他想要的“老实人”。
陈玄则让他有些迟疑——这人虽然穿着粗布,但脊梁挺直,眼神沉稳,不像普通农户。
“这位是?”万圭问。
“大徒弟,陈远山。”戚长发虚弱道,“他要照顾我这把老骨头,走不开。倒是小徒狄云,年轻力壮,是个好料子。”
这话直接把陈玄摘了出去,推了狄云上前。
陈玄心中冷笑:戚长发果然想把狄云送进万府,一如原着。
万圭走近狄云,拍拍他的肩:“好体格。可愿来我万府做事?管吃管住,月钱五百文。”
五百文在乡下是天价。
周围村民都露出羡慕神色。
狄云却看向陈玄。
这一眼,让万圭眉头微皱——这师徒关系,似乎不像表面那么简单。
“云儿,”陈玄开口,“万少爷赏识你,是你的造化。但进了府,要守规矩,少说话,多做事。”
这话平常,但狄云听懂了言外之意:去,但要小心。
“是,师兄。”狄云低头。
万圭笑了:“那就这么定了。三日后,我来接人。”他又看向戚芳,“令嫒若想寻个绣娘的活计,府上也可安排。”
戚芳本能地往杨蜜身后躲了躲。
杨蜜上前半步,挡住万圭的视线:“舍妹年纪小,还要在家照顾父亲,谢少爷美意。”
万圭深深看了杨蜜一眼——这女子也不简单。
他不再多言,上马离去。
马蹄声远了,院中气氛却更凝重。
戚长发回屋“休息”了。
陈玄拉着狄云和戚芳进了灶房,杨蜜闩上门。
“你必须去。”陈玄开门见山,“但这次,我们要变被动为主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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