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无恙深吸一口气,缓缓起身,眼中冷意渐浓:“倒是好兴致,竟敢在此节骨眼上胡闹。”
他话音未落,便听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紧接着,一名暗卫匆匆入内,单膝跪地禀报:“启禀大人,百花阁突发大火,防隅军正在救火。”
崔无恙脸色骤变,再也没办法淡定,温照若是遭遇不测....
他不敢再往下想,立即下令:“立刻派人前往百花阁支援!”
话音刚落,崔无恙已疾步冲出议事厅,寒风扑面,他心中却如烈火焚烧。暗卫紧随其后,迅速调派人手,往百花阁方向疾行。
...
火光冲天,映红了半边夜空。
崔无恙一行人疾行至百花阁附近,却被浓烟与人群阻住去路。
救火声、哭喊声交织在一起,场面混乱不堪。
他心头一紧,温照就在里面!
顾不得其他,他捂住口鼻便朝阁楼方向冲去,却被赶来的黑金拦下:“主子不可!”
火焰舔舐着屋梁,木屑与火星四溅,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味。
“滚开!阿照还在里面!”崔无恙怒吼着挣脱黑金的阻拦,眼中只剩那片火海。
火舌如蛇信般窜动,崔无恙的心跳仿佛也随之一同灼烧。
正当他要不管不顾的冲进去之时,突然,一声巨响从阁楼深处传来,紧接着,几道身影从浓烟中踉跄而出。
“咳咳咳...我靠,差点死在里面。”温照整个人灰头土脸,他背上还背着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女子。
崔无恙一见温照安然无恙,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,但随即又被怒火取代:“你疯了吗?在里面瞎折腾什么?”
温照抹了把脸上的灰,喘着气道:“别骂了...我把凶手一起带出来,不然死无对证可怎么办?”
崔无恙一愣,目光随即落在温照背后的女子身上。
那女子衣衫焦黑,气息微弱。
温照指了指她,咧嘴一笑:“连环杀人案的凶手,曹芷芸。”
“她可真够狠的,知晓我们发现了她的踪迹,竟然放火烧楼~”薛淮想起方才的凶险,捏着一把汗,“果然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。”
卢清玄扛着已然被浓烟呛昏过去的康乐道:“我先带康大人去找大夫。”他转身朝街角的医馆疾奔而去,几个衙役紧随其后。
崔无恙望着奄奄一息的曹芷芸,眼中寒光闪烁:“纵火杀人,罪无可赦。”他顿了顿,又道:“带下去,审。”
黑金应声而动,几名暗卫迅速上前将人押走。
温照拍了拍身上的灰,瞥了崔无恙一眼:“这案子,总算有了定论。”崔无恙看着他,那股怒意又翻涌上来:“你明知火势凶险,还敢往里冲?”
温照耸耸肩:“总得有人把真相带出来。”
他的语气轻松,眼里却藏着掩不住的疲惫。
崔无恙默了片刻,低声斥道:“下次不准再这么莽撞。”
温照笑了笑,没说话。
夜风掠过,带着余烬的灰烬飘散在空中,仿佛为这场惊心动魄的风波画下句点。
...
让汴京百姓议论纷纷的连环命案,终于落下帷幕。
翌日早朝散去,宋沉向垂拱殿方向缓步走去,袖中藏着一份密折。
殿前司副指挥使赵谌快步迎上,低声禀报:“曹芷芸昨夜暴毙于大理寺狱中。”
宋沉脚步微顿,眉心轻蹙,“死了?”
“是,仵作验过尸,确系自尽无疑。”赵谌压低声音道,“听说是吞金。”宋沉神色未变,只淡淡道:“知道了。”
他抬步继续前行,似乎对这个消息并不感到意外。
或许对曹芷芸而言,这样死了反而一件好事。
垂拱殿内,景德帝正在伏案批阅奏折。
宋沉步入殿中,躬身行礼,将密折呈上。
伴当接过密折,小心翼翼地放在龙案之上,帝王头也不抬,只淡淡道:“此处并无外人,你直接说吧。”
“裴之传来消息,近日频频发现有浪人偷渡潜伏于明州定海,倭寇蠢蠢欲动,浙江局势恐有变。”宋沉语气沉稳,却透出一丝隐忧,“陛下,需早做防备。”
景德帝终于抬头,目光锐利如刀:“浙江乃漕运重地,不容有失。传朕旨意,即刻调兵遣将,严守沿海要隘。”
他顿了顿,又道,“此事不宜声张,以免民心不稳。”
宋沉拱手应是。
帝王的目光渐渐缓和,落在宋沉身上,似有几分深意:“你这些年,辛苦了。”
宋沉神色微怔,躬身道:“臣职责所在,何来辛苦之说。”
景德帝轻叹一声,“头发都白了,朕瞧着才发觉,咱们都老了。”
“陛下乃真龙天子,定能万寿无疆。”宋沉笑盈盈的拍了个马屁。
景德帝闻言哈哈一笑,眼底却闪过一丝疲惫:“你这张嘴,倒是越发会说话了。”
他顿了顿,语气忽然低沉,“不过,有些事,终究瞒不过你。”
说着,他缓缓起身,踱至窗前,望着殿外阴沉的天色,良久不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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