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刚合上,我还没坐下。
烛龙站在原地,手仍搭在刀柄上。他没问我下一步怎么走,他知道我现在最需要的是确认一件事——刚才那道信号,到底是谁留下的。
“把混沌珠调到南荒边界频段。”我说。
光晕一闪,投影展开。那三息的灵力波动被拉长放大,像一道划破夜空的裂痕。频率很低,但带着某种规律性的震颤,像是某种阵法启动时的余波。
“和火鸾族边境的气运图谱叠加。”我继续说。
画面切换,一片赤红色的能量场浮现,那是火鸾族领地的气运流动轨迹。两幅图一重合,立刻出现一个交点——就在南部边缘,靠近废弃古道的位置,气运曾短暂停滞,紧接着就是那道规则扭曲的波动。
“不是巧合。”我说,“有人在那里开了个口子。”
烛龙皱眉:“开什么?”
“不知道。”我盯着混沌珠的数据流,“但能干扰天地规则的东西,不会是普通阵法。传令下去,让影卫七统领‘影七’带队,去现场采样。要快,要隐。”
他点头,转身要走。
“等等。”我叫住他,“别用常规通讯。从现在起,所有外派影卫,改用加密信道。混沌珠生成密钥,每六个时辰轮换一次。”
烛龙停下脚步:“你怀疑……我们内部有他们的人?”
“我不怀疑。”我看向他,“我是确定。能让玄鳞族那种老狐狸中招的手段,不可能只用来挑拨关系。他们在布局,而且已经布了很久。”
他沉默了一下,应了一声,走了。
殿内只剩我一个人。
九鼎静静立着,气运平稳。可我知道,这种平静撑不了多久。
两天后,影七回来了。
他没走正门,是从侧殿暗道进来的。身上披着黑袍,脸上有擦伤,左手缠着布条,渗着血。
“东西拿到了?”我问。
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碎玉,放在桌上。颜色灰白,表面有细密纹路,像是被人强行掰断的。
“火鸾族南境那片废墟里找到的。”他说,“原本嵌在一块石碑上,被人炸开了。我赶到时,地上还有残余能量,测出来是……非自然法则共鸣。”
我拿起那块玉符,递给混沌珠扫描。
几息后,结果出来了。
材质未知,不属于洪荒现有任何已知矿脉或炼器体系。铭文结构自成逻辑,不属龙、凤、麒麟、人、妖任何一族的文字系统。最关键的是——它残留的灵力特征,和南荒那道信号完全匹配。
“这不是某个大能的手笔。”我说,“这是另一套体系。”
影七喘了口气:“我还查了周边。最近三个月,至少有七处类似地点出现过短暂的能量溢出。位置分散,但都在天地规则薄弱的地方——比如远古封印裂隙、天道监察盲区、阴阳交汇点。”
我闭上眼,把所有信息输入混沌珠。
推演开始。
一张新的地图成型:北冥边缘、西极雷猿旧矿、南荒火鸾族边境、东海上空裂谷、西南蛮瘴林心……十几个点连起来,形成一个巨大的环形结构,而中心,正是龙族核心领地。
更可怕的是时间线。
这些事件看似毫无关联,可一旦按发生顺序排列,就会发现它们呈螺旋式推进,每一次都比前一次更接近规则核心。
“他们的目标不是打我们。”我说,“是绕过天道,重建一套新的秩序。”
影七脸色变了:“你是说……他们想替天行事?”
“不是想。”我睁开眼,“是已经在做了。”
烛龙这时也回来了。他听完汇报,眉头拧成一团。
“会不会是罗睺残党?或者魔神遗族?”
“不像。”我摇头,“罗睺的手段是撕裂,是毁灭。而这股势力,是在编织。他们在找漏洞,补链条,一点点替换规则模块。就像……程序员改代码。”
烛龙听不懂“程序员”,但他听懂了意思。
“所以他们之前对玄鳞族下手,不是为了挑起战争?”
“是为了测试。”我说,“看看一个族群在被轻微诱导后,会不会自发改变行为模式。如果成功,就能推广到更多地方。而那个道人,只是执行者之一。”
影七补充:“我在西荒方向派了伪装游商的小组,昨天失联了。最后一条消息是——‘发现同类玉符,刻有编号’。”
我猛地抬头:“编号?”
“对。他们不是零散行动,是有组织的。每个据点都有标记,像是在建网络。”
殿内安静下来。
这意味着,我们面对的不是一个敌人,而是一张网。它不宣战,不露面,只在暗处一点一点拆解洪荒的根基。
“不能再等了。”我说。
我走到主位前,混沌珠悬浮掌心。一道指令发出,全族警戒等级直接升至“赤序”。
“通知所有支系首领,关闭对外传讯阵,启用独立链路。没有我的密令,任何人不得调动超过百名族人。”
烛龙问:“盟友呢?要不要通气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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