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盯着那只飞鸟消失的方向,手指在腰间令牌上轻轻敲了一下。
风从西边吹来,带着点海腥味。讲武堂那边还在操练,声音一阵阵传过来。我没走远,就站在原地,等侍卫带回消息。
不到一盏茶时间,影鳞卫的密报就到了。说是西线巡逻队在凤麟边界截到一只金羽鹰,尸体刚落地就被他们捞住。鹰腹里藏着一封战书,写的是麒麟要踏平凤族三十六巢,用火鸦祭天。笔迹模仿得很像,但印章不对劲,印泥里混了灰黑色的粉末,碰到空气会微微发亮。
这东西我见过。伏波滩底下那阵法启动时,残留的气息就是这种颜色。
我转身回议事殿。路上遇到烛龙派来的传令兵,说凤族和麒麟族同时来了使者,已经在偏殿候着了。
我没急着见他们。先让影鳞卫把那封战书送进来,放在案上。又叫人取来两族使者带来的信物——凤族是一根赤翎,麒麟族是一块玄铁令。
我把三样东西摆在一起。融合系统自动启动。
【开始比对符纹波动】
【匹配中……】
几息后,结果出来。
战书、赤翎、玄铁令上的符文都带有同样的残迹,频率一致,来源相同。这不是巧合。有人用同一批材料做了三份东西,分别送给三方,挑这个头。
系统标注:幽冥蚀脉咒,魔渊特有手法,使用者需以心头血为引,操控他人意志。目前残留强度为低,说明施术者不在现场,而是提前布下。
我合上眼,脑子里过了一遍地图。凤族南栖谷被烧,麒麟祖陵遭扰,两边都在调兵。如果这时候没人说话,七日内必有一战。
可我要是直接说这是假的,他们也不会信。毕竟火确实烧了,坟也确实被人动过。问题不在结果,而在起因。
我睁开眼,下令接见使者。
凤族来的是离焱。他穿着赤焰袍,进门就甩出那根染血的赤翎,砸在案上。他说麒麟半夜派重甲军冲进南栖谷,杀了守巢长老,连幼鸟都没放过。现在全族上下都在喊打,他要是不带回一个说法,回去就得自焚谢罪。
麒麟族的镇岳站在另一边,脸色沉得像压了云。他拿出玄铁令,说凤族的火鸦编队三天前飞过祖陵上空,翅膀煽出的热风惊扰了先灵封印。他们派人去交涉,反被围攻。现在北原已经集结了三千重骑,只等一声令下。
两人站在我面前,谁也不看谁。气氛僵得像冻住的水。
我没打断他们。等他们说完,才让人把那封伪造的战书拿上来。
“你们看到的,可能不是真相。”我说。
离焱冷笑,“那你告诉我什么是真相?”
我没有回答,而是把战书摊开,用混沌珠照出上面的符纹流动。那些原本看不见的线条在光下显形,慢慢组成一条细长的轨迹,从中间分叉,一支指向凤族,一支指向麒麟,最后汇聚到西北方向的一片空白地带。
“这封战书,是从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。”我说,“你们收到的消息,包括这根赤翎和玄铁令,都有同样的痕迹。它不属于你们任何一方。”
镇岳皱眉,“你是说,有人冒充我们?”
“不止冒充。”我说,“是有人想让你们打起来。只要你们动手,死的人越多,天地间的怨气就越重。到时候量劫一起,洪荒大乱,才是真正的好戏开场。”
离焱没说话,盯着那道光纹看了很久。他嘴唇动了动,像是想反驳,但没说出来。
镇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玄铁令,突然伸手抹过印面。一抹暗红留在他指尖,像是干掉的血。
“这印泥,不是我们族里的。”他说。
我点点头,“它掺了东西。能让人看到不该看的画面,听到不该听的声音。你族里最近有没有人突然主战?或者本来反对开战的,突然改口了?”
镇岳眼神一闪。
我知道他懂了。
离焱还是不信,“就算有假,南栖谷的火是谁放的?长老是不是真的死了?”
“火是真烧了。”我说,“人也是真死的。但放火的,未必是麒麟。杀人者可以穿对方的铠甲,用对方的旗号。只要没人查,大家就会默认是仇家干的。”
我说完,把隐鳞卫截获的金羽鹰尸体拿上来。当着他们的面,剥开腹部,取出第二封战书。
一样的字迹,一样的印章,甚至连血渍的位置都一样。
“这一封,是准备送去给你们双方盟友的。”我说,“等你们打起来,他们也会被卷进来。一场仗,变成三场。”
殿内安静下来。
离焱的脸色变了。镇岳握紧了玄铁令,指节泛白。
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。不是怀疑我,而是在想自己族里有没有人早就被换了位置。
“我现在不下结论。”我说,“但我建议你们各退一步。边境驻军后撤三日,别再调动大军。我这边会派监察使,你们也可以派,一起去南栖谷和祖陵查证。要是发现有人撒谎,天地共诛。”
离焱看向镇岳。镇岳没回避他的目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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