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神岛深处,暴风长夜。
第八考余韵尚在天地回荡,林凡盘坐在礁石之巅,调息吐纳。海潮如鼓,似为他心跳伴奏。
忽然,虚空震荡,一道古老而威严的意志降临——
“凡人,以血肉承神途者,第九考——心魔潮。”
林凡猛然睁眼。
没有轰鸣,没有景象破碎。
但下一瞬,四周天地骤然寂灭,海声、风声尽失。
他立于无边黑暗,仿佛沦入永夜深渊。
——心魔考。
这是海神传承中最阴诡的一关,没有实体敌人,唯有自身执念。
倏地,无数声音如潮涌来。
“你杀戮太多,是魔!”
“你走到这一步全凭机缘,你根本只是一个小人物!”
“天外强者如星河,你终有一死。”
“海神之力不是你配拥有的!”
声声逼人心魄。
林凡脸色不变,缓缓吐息:“心若坚石,万魔不侵。”
但声音化作身影,一张张熟悉而模糊的脸,自黑暗中踏出。
——张轩、张铁、麦克阿瑟、川普……甚至已陨落的同门师兄。
他们皆带着失望与讥嘲。
“林凡,你终会失败。”
林凡身形微颤,却剑眉一挑:“幻象?”
下一瞬,所有身影竟齐齐爆发攻击,术法、利刃、雷火狂涌,如潮吞没林凡。
林凡挥剑,但每斩一人,胸口便似被撕裂一次。
因为……那是他潜意识中最深的恐惧——
伤害自己想守护之人。
林凡血溅长空。
一道虚影自虚无浮现,那是另一个“林凡”,眼眸漆黑无底。
“你不过是渴求力量罢了,你所有坚持,不过是自欺。”
黑影林凡抬手,天地化血海,声震天际:
“你与魔,有何区别?!”
林凡脚步迟疑。
第一次,他无法出剑。
空气仿佛凝固成钢。
就在黑影即将吞噬他时,一抹清风拂过心海。
——师尊曾言:
“大道无情,却在人心。若连一丝善念都失,你便不配谈力量。”
林凡缓缓握拳。
“我为了守护——可杀万敌,但绝不杀心中善念!”
话落,胸口如火燃烧,意识深处光芒骤然爆裂。
林凡抬头,目光如刀:
“心魔,不过是我力量的倒影。”
轰——
林凡一步踏出,天地光明爆开,剑意冲霄。
黑影骤退震惊:“不可能!”
林凡抬手,一剑贯穿。
“心若不灭,魔何能侵?”
黑影崩碎,虚空震荡,黑暗如潮退去。
海浪声重新涌来。
林凡立于礁石之巅,周身气息竟悄然蜕变,体内灵力如海潮奔涌,蕴含着神威。
那道威严声音再次响起:
“破心魔,稳道心。第九考,通过。”
海水自四面八方升腾,凝成一尊巨大的蓝色法相——海神之影。
众试炼者与守岛灵兽凝望此景,皆为震撼。
林凡抬头,目光沉稳,仿佛经历了一场真正的蜕变。
海神之影开口,声震八荒:
“修武者,以肉身逆命,以灵魂逆天。你能斩心魔,心无旁骛,已具踏神之资。”
林凡抱拳,沉声道:
“晚辈谨记。”
海神影像缓缓抬手,一点神力自虚空落下,融入林凡识海。
霎时,林凡脑海轰鸣,似有无尽水之奥义、海潮之道灌入识海。
皮肤泛起淡金波光,仿佛海浪纹络流转全身。
他握拳,只觉力量如万海奔涌。
这一刻,林凡明白:
第九考,不只是力量突破,更是道心永固。
海神之声再次响起:
“第十考,将开启……”
声音未落,海面骤然掀起百丈巨浪,天空涌动厚重雷云,仿佛真正的大劫正在凝聚。
林凡衣袍猎猎,以坚定无畏的目光仰望雷云。
心中却轻声呢喃:
“无论前路多险,我林凡……绝不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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