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弘瑞和阮氏都懵了,难以置信地看着林默,又互相瞪了一眼。
但是刚才那股非要拼个你死我活的劲儿突然没了,一时竟有些卡壳。
“吵啊!”林默催促,抓了把瓜子,好整以暇地靠在软枕上,“放心,大伯母我公平得很,绝对不偏袒!”
“都忘了要从哪开始吵了?那我起个头。就从你开始,阮氏,你先说。”
阮氏被点了名,看着林默那副“等着看戏”的模样,脸颊一阵发烫。
再瞥见丈夫萧弘瑞那依旧愤愤不平、仿佛全天下都欠了他的脸,连日来的委屈和孤立无援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。
她眼圈一红,带着哭腔就朝林默道:“大伯母……您给评评理!”
“他娘当着全家的面说我管家不力,月钱超支的时候,他就在旁边,一声不吭!”
萧弘瑞一听,立刻反驳:“那是不是超支了?娘说错了吗?”
这话带着火气,瞬间气氛又开始紧张起来了。
阮氏声调立刻拔高:“我说的是你不吭声!宝哥儿不过是晚半年开蒙,她就说慈母多败儿!你呢?你除了会说娘也是为咱们好,你还会说什么?!”
“那是我娘!我不顺着她,难道跟你一起顶撞她?早开蒙有什么不好?!”萧弘瑞的火气也上来了。
林默嫌弃地摆摆手:“弘瑞你词汇量这么匮乏,当年是怎么把你媳妇骗到手的?”
萧弘瑞被噎得脸更红了:“大伯母!”
“好?宝哥儿前几日咳嗽才好!你是他爹,你关心过吗?你心里只有你娘的脸色!”阮氏步步紧逼。
“我怎么不关心?我请了大夫!”萧弘瑞试图辩解。
“请了大夫就完了?夜里孩子咳得睡不安稳,是谁抱着哄的?是我!”
阮氏猛地甩出新的证据:“还有上回!你那个表姨带着女儿来打秋风,明里暗里挤兑我嫁妆薄,你就在旁边呵呵傻笑!萧弘瑞,我是你妻子,不是让你拿来给你家亲戚取笑的!”
萧弘瑞脸“唰”的一下涨得通红:“那都是多久的事了?陈芝麻烂谷子你也翻!人家是客人,我还能撵出去不成?你就是心眼小!”
“我心眼小?”阮氏气极反笑: “我心眼小,能容得下你娘塞过来的那个翠珠?”
“整天打扮得妖妖娆娆在你跟前晃,你别跟我说你看不见!我不过说了她两句,你转头就给她弟弟在铺子里安排了差事!萧弘瑞,你告诉我,这到底是谁心眼小?谁心里有鬼?!”
林默眼睛一亮,兴奋地前倾身体:“重点来了!阮氏你早该放大招了,前面那些婆婆妈妈的铺垫的太长了!”
阮氏:……
萧弘瑞仿佛被踩了尾巴,猛地拔高声音:“你胡扯什么!安排差事是看他是个材料!”
“到你嘴里就变得这么腌臜!我看你就是容不下人!是!你嫁妆厚!你阮家有钱!可你也不能整天摆出这副我们萧家都欠了你的架势吧?!”
阮氏被他这态度彻底激怒,脱口而出:“我摆架势?我用嫁妆贴补家用的时候你怎么不说?现在倒嫌我提嫁妆了?萧弘瑞,你还有没有良心!”
林默摇头晃脑,嗑着瓜子:“哎呦喂,阮氏你这属于自杀式攻击,伤敌一千自损八百,把自己绕进去了!格局小了啊!”
萧弘瑞立刻接话:“我就是看不惯你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!”
林默啧啧点评:“开始了开始了,这就开始人身攻击了呢!你们这吵架水平,连市井泼妇都不如,人家骂街还讲究个押韵呢!”
众人:……
说来也怪,被林默这么一搅和,两人吵着吵着,突然都觉得这架吵得有点滑稽。
每次刚酝酿好情绪,攒足火力,就被林默一句毒舌打断,节奏全乱。
吵着吵着,目光不经意间对上,看到对方那被点评后同样气急败坏的表情,那股子邪火不知不觉就泄了大半,最后无奈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。
争吵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,激烈的言辞变成了含糊的咕哝,最后只剩下大眼瞪小眼。
这两个孩子,一个笨,一个倔,真是凑一块了。
林默见火候差不多了,把瓜子壳一扔,坐直身体,一针见血地点评:“吵完了?痛快了?瞧瞧你们俩,明明心里都有对方,也有感情基础,怎么就处得跟乌眼鸡似的?”
“归根结底,你们这是缺乏高级的沟通技巧和情绪管理!光靠着那点老本和本能相处,顶个屁用!”
她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,两人都是不约而同的一脸“大伯母您别闹了”的生无可恋。
阮氏用帕子按着眼角,小声嘀咕:“哪有……哪有这样劝架的……”
萧弘瑞更是直接抱拳求饶:“大伯母!我们知道错了,我们这就回去,自己……自己解决,绝不再来烦您了!”
“谁劝架了?” 林默眼睛一瞪,理直气壮地反驳,“你们哪只耳朵听见我劝和了?我这是在进行‘现场情绪疏导与矛盾分析’!是我自创的法子,京城独一份!你们不懂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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