鹤见桃叶板着脸说:“怎么这么早就醒了,现在的季节早上湿着头发光着脚,你是想要感冒吗?”
她嘴上是责怪,但到底把人推到榻榻米上待着,自己则转身去柜橱里拿了毛巾。
回来就看见童磨跟座小山似的跪坐在榻榻米上,头上滴着水,可怜得像是在雨夜被抛弃的小狗。
鹤见桃叶的责怪只能化作一句长长的叹息。
她走过去把毛巾搭在童磨头上开始泄愤似的揉搓。
童磨只能发出小声的惊呼。
等擦得终于差不多了,鹤见桃叶坐到他旁边,问道:“到底怎么了?”
被她一问,童磨心里的委屈好像更甚了。他没先回答,而是往她身边凑了凑,声音软下来:“白鸟,我腿疼......”
鹤见桃叶二话不说伸手掀开他的裤腿。
膝盖到小腿的地方到处泛着淡淡的红,显然是被揉捏过。
被微凉的指尖轻轻一碰,童磨的身子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。
“疼了多久了?”她的语气里带着点无奈,又去拿了条新的毛巾覆在他腿上轻轻揉按着。
力道适中,比童磨自己那不得要领的捶打揉捏可要管用得多。
“没、没疼多久......”童磨嘴硬了地说,可感受到膝盖处传来的暖意,又忍不住如实说道:“好吧,其实已经疼了快半个月了......”
接收到鹤见桃叶的眼刀,他立马改口掩饰:“刚开始的时候没这么痛来着......可是最近几天骨头缝里都疼,夜里睡不着......”
他抬起头,七彩的眼瞳里蒙了层水光,不是疼得忍不住,是故意装出来的委屈:“我能忍的,就是......就是想找你说说话。”
鹤见桃叶看着他这副模样,哪里还不明白。
他这哪里是忍不住了才来,分明是打着诉苦的幌子来求安慰的。
但痛到这个程度才来也是很难得了。
鹤见桃叶没戳破童磨的小心思,只是拿过一旁的毯子,裹在他身上,又搓了搓他的头发:“傻不傻,疼了不知道早说,硬撑着什么也解决不了啊。”
“我不想总是拜托白鸟嘛......”童磨再度往她身边靠了靠,脑袋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背,小狗似的摇着尾巴祈求垂怜。
“而且,只有找白鸟揉一揉,好像才不那么疼。”
鹤见桃叶失笑,手上的动作依然在继续。
继续顺着他的小腿轻轻按揉,缓解着骨缝里的酸痛:“以后疼了别硬撑,不管什么时候都能来找我。”
“真的?”童磨眼睛亮了亮,原本带着委屈的神色瞬间多了几分欢喜。
“真的。”鹤见桃叶点头,看着他放松下来的眉眼,心里也软了。
明明已经能自己扛事了,却还是愿意把最脆弱的一面露给她看,这份信任比什么都珍贵。
童磨靠在她身边,感受着膝盖处传来的暖意,还有头顶轻柔的触感,之前缠在身上的疼痛好像真的淡了不少。
他闭上眼睛,嘴角悄悄扬了起来。只是心里还有点后悔。
真是的,要是自己早点来找白鸟就能早点得到白鸟的安慰和按摩了!
天已完全大亮,晨光透过纸窗,把寝殿照得亮堂堂的。
鹤见桃叶没敢耽搁,刚帮童磨盖好被子,就转身让人去请医师。
她亲眼看见童磨疼得脸色都发白了,虽然知道是生长痛,却到底还是放心不下,总想着让医师确认一番才稳妥。
医师很快赶来,背着药箱,仔细查看了童磨的膝盖,又问了疼痛的时间与感受。
最后在两人期盼的眼神里只能摇着头叹气:“回神女大人、神子大人,这是少年人长身体时常见的生长痛,没有对症的药物,只能靠多休息少走动,让骨头慢慢适应,过些日子自然就好了。”
鹤见桃叶皱着的眉没松开,却也知道医师说的是实话,只能叮嘱:“那便麻烦你多留意,若是之后疼得厉害,再请你过来看看。”
医师应着退了出去。
童磨躺在榻榻米上,侧着身子看着鹤见桃叶,眼里藏着点不易察觉的欢喜。
不用吃药,还能不用去引乐台,安安稳稳在屋子里待着,这倒是生长痛带来的意外好处耶。
只是这份欢喜没持续多久,他就尝到了无聊。
空荡荡的寝殿里寂静无声,童磨百无聊赖地坐起来,看着敞开的门,外面却接收不到一点声音。
他瘪着嘴,愤愤地想:以往的这个时候他早就该跟着白鸟去引乐台了,要么听教众说心事,或是帮着分发些粮食,一整天都热热闹闹的。
最重要的是,他和白鸟见面的时间更是多到数不清!
可如今待在寝殿里,唯一的娱乐活动只能是去窗户边坐着看外面池子里的荷花和锦鲤。
根本见不到白鸟一眼!
而童磨不知道的事,原本两个人的活现在全由鹤见桃叶来操刀,自然是比以前还要忙一些的。
即便鹤见桃叶每晚都会准时过来,坐在床边帮他按揉膝盖,陪他说些夜里的趣事。
可快乐的时光太短了。
童磨怒瞪着自己不争气的腿。
白天的时光还是漫长又枯燥。
无聊到极致时,童磨就会靠在榻榻米上发呆,脑子里一遍遍设想:白鸟现在在做什么?有没有发生什么有意思的事呢?有没有……想他呢?
但童磨从没想过要去追问,只是凭着心里的念想,一点点勾勒她白天的模样,以此打发独处的时光。
鹤见桃叶心思细腻,没几日就看出了他的无聊。
于是夜里来陪他时,反而会主动提起白天教众的事。
说有位阿婆送来自己做的糖糕,说有侍从巡查时发现莲池里开了朵并蒂莲……
这些细碎的小事听起来其实没有什么意思,但被她慢慢讲出来再落到童磨耳中,就是不可多得的欢欣了。
童磨听得认真,时不时还会插一两句话,原本枯燥的夜晚也变得有意思起来。
可当鹤见桃叶提到一个名字时,童磨脸上的笑意忽然淡了,心里莫名咯噔一下。
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提醒他,警铃瞬间响了起来。
“今日来了一个新教众,是个和你年纪相仿的男孩,叫真幸。”鹤见桃叶的手还在轻轻揉着他的膝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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