鳞泷左近次垂眸看着碗里的白饭。
他从未想过还能听到这个名字,也从未想过,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听见。
从试炼回来的孩子们虽然时常会念叨什么山神,但他也只当是鬼杀队对于选拔有了新的调整。
毕竟从他们的形容来看,似乎不只是一个人,而是多名剑士轮流看护着选拔。
他甚至有些欣慰,那残忍的选拔总算有了改变。
可刚刚锖兔带来的答案却彻底推翻了他原本的猜想。
“鹤见……”鳞泷左近次不自觉重复着。
十五年前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上来。
黑发及腰的少女,她眼神清亮,浑身透着一股嫉恶如仇的韧劲,缠了他一路,吵着要加入鬼杀队。
为人直爽,听他讲述猎鬼经历时还会义愤填膺,叫人看了不免感叹青春的美好。
鳞泷左近次本以为与这个活泼的少女只是一面之缘,再无交集。
没想到,再度听到她的名字是从自己徒弟嘴里。
短暂的震惊过后,是一个个疑问。
鹤见怎么会出现在狭雾山?难道当年他婉拒后,她终究还是想方设法加入了鬼杀队,成了一名剑士?
她又怎么知道锖兔是他的徒弟?
“鳞泷师父,有什么不对吗?”锖兔敏锐地察觉到一向表情和善的师父此时眉心有些皱起。
鳞泷左近次闻言,将一切猜想按下不表。
他重新拾起碗筷缓缓抬眼,淡淡开口:“她用的是什么呼吸法?”
锖兔闻言,仔细回忆了一番,而后摇了摇头:“我没看到她用呼吸法,当时只是匆匆见了一面,不过我隐约记得鹤见小姐的样子。”
一旁沉默吃饭的富冈义勇,此刻也抬了抬眼,墨蓝色的眼眸里掠过一丝好奇,难得开口问道:“是什么样子的?”
“白色的长发,”锖兔比划着,语气带着几分赞叹,“雪一样白,在月色下特别好看,看起来比你我大个四五岁的样子,气质冷冷的,说话却很温柔。”
“噢!你说得不会就是那个戴着你面具的!”富冈义勇恍然大悟。
锖兔正欲点头,鳞泷左近次的声音骤然响起:“不可能。”
年迈的声音很严肃,又十分肯定。
“我们相遇之时,她就已经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了,如今过去十几年,再怎么说也该是三十出头的模样,怎么会只比你们大四五岁?”
话音未落,他猛地反应过来,抓住锖兔的话尾,急切追问:“你刚刚说,她的头发是什么颜色?”
“白色啊,”锖兔被师父突如其来的急切弄得一愣,重复道,“雪一样的白色,那么少见的颜色,我绝对不会记错。”
鳞泷左近次沉默了。
他垂下眼,周身的气息也沉了下来。
锖兔和富冈义勇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。
他们早已不是懵懂孩童,此刻细细琢磨,哪里还不明白?
师父的反应太过反常,那位叫鹤见的小姐,十六年容貌未改,头发又是不似常人的雪白,恐怕……根本不是人类。
小小的屋子里,只剩下碗筷轻碰的细微声响,原本热闹的饭桌在这一刻变得沉寂。
良久,鳞泷左近次才缓缓开口,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:“你们分别之时,记得她去哪里了吗?”
“她……似乎离开了藤袭山。”锖兔回忆着当时的场景,“没说要去哪里。”
鳞泷左近次轻轻叹了口气,竹筷放在碗沿,发出轻微的声响:“此事不要张扬,不许告诉其他弟子。”
他顿了顿,语气变得郑重:“我会写信告知主公,让他好好排查藤袭山上有无实力过强的鬼。”
“您是怀疑鹤见小姐她……”锖兔猛地抬头,眼里满是震惊。
他实在无法将那个出手帮他、气质温柔的人和残忍的恶鬼联系在一起。
鳞泷左近次没有回答,只是沉默着摇了摇头,重新拿起竹筷,却没再动一口饭。
低垂的眼神中复杂难辨——他不愿相信,当年那个嫉恶如仇、一心想斩鬼的少女,会变成她最痛恨的恶鬼。
可十六年容貌不衰,发色改变,种种迹象,都指向了那个最不愿接受的答案。
是鬼王将她变成了鬼?还是别的原因?鳞泷左近次不愿细想下去。
饭香依旧,三人却各怀心思。
————
锖兔看看鹤见桃叶,再看看压抑着怒气的不死川实弥,暗暗叹气。
那日的饭桌也像今日一样沉默。
“嘭!”
锖兔再度叹气:比现在要更好点。
他无奈地看向不死川实弥,道:“不死川,不要对桌子发火,砸坏了是要赔偿的。”
饭馆包厢的木门关上,隔绝了外面的喧闹。鹤见桃叶毫不客气地占据了主位,面前的餐盘各种精致食物,她毫不在意不死川实弥要将她盯个洞穿的视线,悠然自得地吃着。
刚才她的觅食被不死川实弥打断,总得垫垫肚子才说得过去。
而不死川实弥坐在她正对面,一双凌厉的眼眸死死盯着她,周身的戾气几乎要凝成实质,双手攥得咯咯作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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