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枫王国,王都,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。
宏伟的宫殿内,曾经象征着荣耀与权力的王座,如今被一股若有若无的暗影能量所缠绕,坐在其上的大王子**凯登**,脸色铁青,眼白布满了血丝,曾经的野心家气质已被一种焦躁和隐晦的疯狂所取代。
“废物!一群废物!”
他咆哮着,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,下方跪伏着的几名大臣和将领身体抖如筛糠。传递前线战报的信使几乎瘫软在地,生怕自己被宰了泄愤。
“整整一支主力军团!数万精锐!还有数名被‘恩赐’过的将领!连敌人的城墙都没摸到,就……就化为了灰烬?!”凯登猛地站起身,狂暴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,其中夹杂着令人不适的暗影波动,
“那个该死的女王,还有她身边那个装神弄鬼的法师!他们怎么可能拥有这样的力量?!拥有这种力量存在为什么会在这里?不是说那个什么教会把所有人都叫去抵抗深渊了吗?!”
大王子无法接受,更不能接受。他献祭了兄弟,囚禁了父亲,将整个王国的命运都押了上去,换来的“神之助力”,竟然在对方一击之下显得如此不堪?
“不,还有机会!他还在凡界,他不是神,他终究还能被杀死!只要人足够多,对!只要有足够多的兵力!”
他血红的眼睛猛地盯向大殿角落阴影中站立的一个身影。那人全身笼罩在宽大的、绣着诡异暗红色纹路的黑袍中,脸上戴着毫无表情的红色面具,正是“编织者”派来的使者,也是负责“战争之力”与军队结合项目的直接负责人。
“使者!”凯登的声音如同刮擦金属般刺耳,“告诉我!什么时候才能完成‘神之战士’的完美结合?我要的是能踏平冰雪王国、能无视那种陨石魔法的无敌军团!不是一堆会被轻易抹去的炮灰!”
黑袍使者微微抬头,面具后的目光平静无波,声音透过面具传来,带着一种非人的空洞:
“凯登王子,请注意你的言辞。神之伟力,岂是凡人所能轻易承载?能够将‘战争’神力的一部分力量与人类士兵结合,使其无畏痛苦、不知疲惫、绝对服从,已是神恩浩荡。”
“制造完美的造物……我主毫无头绪,强行推进只会导致人类的肉体与灵魂彻底崩溃,连现有的‘战争傀儡’都无法维持。”
“毫无头绪?!”凯登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,几步冲到使者面前,几乎要扯住对方的衣领,但最终还是被那冰冷的非人气息所慑,硬生生停住,只是低吼道:
“我不管什么容器强度!我不管什么神恩!我付出了代价!我就要看到结果!现在,我的大军没了!你告诉我毫无头绪?!”
他的呼吸粗重,眼中充满了孤注一掷的疯狂:“如果质量不行,那就用数量来堆!我要更多的士兵!更强的战争之力!立刻!马上!”
使者沉默了片刻,红色面具似乎转向那些瑟瑟发抖的将领和大臣,然后重新看向凯登,声音依旧平淡,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、仿佛实验者看到小白鼠做出预期选择的玩味:
“如您所愿,王子殿下。”
“既然您追求数量……那么,‘战争之种’的播撒范围,可以扩大。征集所有十五岁以上的男性。至于力量强度……我们可以尝试,降低灵魂容器的筛选标准,同时……加大‘神力’的注入剂量。”
此言一出,连那些跪伏在地的将领都骇然抬头。
征集所有适龄男性?那王国自身的生产工作将彻底停滞!而降低标准、加大剂量……这意味着,制造出来的,将不再是“无畏的战士”,而是更接近……纯粹的、只知道破坏与杀戮的怪物!
让寒枫人变成那样的怪物,哪怕赢得了战争又能得到什么?死寂的王国和废墟吗?还是完全崩溃的社会?这样的战争有什么意义?这根本就不是他们所期望的荣誉。
但凯登已经顾不上了,失败的恐惧和耻辱让他彻底疯狂,他只要胜利,不惜一切代价。
“好!就这么办!”他几乎是吼叫着下令,“听到没有?全国征兵!把所有能动的男人都给我拉来!立刻执行!”
凯登那不惜一切代价的命令,如同寒冰坠地,砸得在场所有将领心头俱裂。征集所有男性?
这意味着农田荒芜、作坊停工,整个王国的根基将被彻底掏空!而制造更多、更强的“战争傀儡”,甚至不惜降低标准、加大剂量……那和亲手将子民推向地狱有何区别?
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将军,曾是跟随先王南征北战的老臣,终于忍不住内心的惊惧与一丝尚存的良知,他猛地抬起头,声音带着颤抖却依旧试图劝阻:
“殿下!不可啊!如此一来,我寒枫王国即便取胜,也将元气大伤,十室九空,留下的只是一片废墟和……和无数怪物!这绝非先王所愿,也绝非王国子民之福啊!还请殿下三思!”
这番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,彻底点燃了凯登心中积压的暴戾与对“失败”二字的恐惧。他缓缓转过头,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那位老将军,嘴角咧开一个扭曲而残忍的弧度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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